这话哪怕传出去一丝风声,刘群山和崔家都落不得一个好。
“沈将军言重了。”崔怀笑道,“刘将军乃朝廷重臣,幽州的中流砥柱,还能记着草民先父的一点旧情,是草民的福气。”
“崔大公子……”
“铿!”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沈雷亚看着只需再上前一寸便能将他劈开了的大刀,脸都绿了,抬手哆嗦着指着刘群山,“你……你……你……”
刘群山看也没看他,径自看向崔怀,语气冷淡但是话却是关切的,“大公子可还好?”
“好。”崔怀微笑道。
刘群山看着他的笑容,眉头皱了皱,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刘将军请入席。”崔怀恍若什么都没发生似得,笑着恭迎,“闾州这两年日子虽然过得有些苦,但今晚的宴席还是不错的,殿下特意交代了……”
“他在哪?”刘群山转过身,朝着张华问道,语气近乎质问。
张华沉着脸,“两位从门口闹到这里,未免太不将我闾州放在眼里了!”
“你闾州?”沈雷亚煽风点火,“张将军好大的口气!”一边说一边拔出了刘群山的刀,扔了回去。
刘群山稳稳地接过,却并未入鞘。
还没开席便已然要翻脸的节奏。
张华沉着脸,“殿下另有要事在身,如今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两位不妨先入席,待殿下赶回自然会来见你们!”
“是入席还是进阎王殿?”沈雷亚把话说的敞亮明白。
刘群山没说话,但看神色想的是和沈雷亚一样的。
“怎么?两位都是久经沙场的猛将,如今却怕了我这区区一桌宴席了?”张华也没客气,冷笑嘲讽,“这话若是传出去了,恐怕宁州和幽州的百姓就要不安了。”
“百姓们怕的不过就是蛮人罢了。”沈雷亚嗤笑,“拖先前崔大将军的福,蛮人一二十年怕也没办法跑出来兴风作浪了,即便是要来,不是还有闾州在吗?两年前崔将军能烧了一座城,两年之后,张将军便不能也把自己烧了拦蛮人了?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就好好的张将军怎么就不顾脸皮做出残杀旧主家人的事情?原来是怕死啊!不是我说你,张老弟啊,你这也太着急了,蛮人被烧的就剩下残兵败将了,就算有心报仇恐怕也没力了,你用得着这么着急就夺权吗?四殿下能在闾州站稳脚跟可全靠老弟你,总不能一下子就让你烧了自己来杀蛮人的残兵败将吧?”
话锋又一转,“难不成是四殿下忌惮你大权在握,怕你造他的反,所以老弟你就先发制人了?四殿下是真的去了西北出事的?还是老弟你……”
“我今日只问一句话。”张华打断了他的话,眼里杀气浓烈,“崔家三房的人,是谁杀的!”
沈雷亚嗤笑:“张老弟,都到了这个地步了……”
“谁做的!”张华怒喝的同时,掀翻了桌子,“今日不说清楚谁也别想从这里出去!”
“刘老弟,瞧瞧,我们的张将军多威风啊。”沈雷亚拉刘群山下水,“不知道的还以为崔大将军又活过来了。”
“沈雷亚你少放屁!”刘群山先朝着他攻击。
沈雷亚也不生气,“行行行,不拉你旧主下水,不过现在玷污崔大将军名声的可不是我,啧啧,听说崔家三房那两个姑娘还被……”
“你闭嘴!”张华怒吼道,“沈雷亚,别以为你装傻就能蒙骗世人!你以为你真的做的天衣无缝吗?!”
沈雷亚挑眉,“张将军尽管泼脏水,看看能不能把自己给洗清了。”
“沈雷亚!”刘群山也低喝道,“是不是你!?”
沈雷亚摊手,“刘将军,我在宁州好好的,做什么要趟闾州这淌浑水?你也不想想,若是我想要吞了整个锦东,两年前就动手了,还用得着等到这时候?倒是刘将军你的嫌疑不小啊,你若是把张将军给干掉了,吞了闾州,往后我宁州哪里还有本事与你抗衡?怕是最后也要臣服于你了。”
“你——”
“当然,刘老弟你是什么样人,老哥我还是有些了解的,自然是做不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情来。”沈雷亚继续道,“今日老弟站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明了。”说完,就看向张华,“张将军,这是不是便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