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奚宁在花园里拨弄着中草药。
给席儒的那棵瑶草,是她培育出来的唯一一株成熟苗,其他的尚在初期生长阶段,外观上看起来跟杂草并无差别。
“老大。”云翳来电,“医院那边来消息,说席老先生已经被席玖儿接回家了,但脑萎缩情况严重,病程进展得很快。”
小姑娘唇瓣轻抿,“有多快?”
“我去探望过他……”男人些许迟疑,“席老先生已经不记得我是谁了。”
闻言,安奚宁的眼眸微微一垂。
阿尔茨海默病令人痛苦之处就在于此,虽然病人没有感触,但他身边的人,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遗忘掉自己……
哪怕是曾经最亲近的人都不记得。
过往慈祥地唤着宁丫头的老人,未来再见她时也许就像看陌生人一般。
“我尽快培育一株新的瑶草。”
安奚宁眼睫微垂,难得表现出些许低落的情绪,“帮我给席家送点药过去,记得盯着席玖儿,别让她再捣乱。”
如果之前席儒之前一直按时服药,再加上她那株瑶草,也许早该痊愈了。
“好。”云翳应声后便挂断电话。
安奚宁捣鼓了会儿那几株草,天色风云变幻,乌云密布,似是要下雨了。
女孩仰脸望了下天空,有些不开心地轻蹙了下眉,便起身走回了别墅里。
……
盛氏财阀青城分部。
会议室里气氛清萧,部门主管在挨个做着述职汇报,小心翼翼地面对着突然莅临分部视察且仅敢远观的盛爷……
盛时衍西装革履,端坐于会议桌。
他修长白皙的十指散漫交叠,清隽的眉眼间辨不清情绪,但周身散发的疏离气质,却似高岭之花般让人不敢亵渎。
“咔——”
窗外的闪电突然间闪了起来。
一直正襟危坐、并未给任何人丝毫反应的盛爷,终于眉眼微动侧了下首。
看到窗外那劈开暮色的闪电……
他眉梢不着痕迹地轻蹙了下,忽而想起那夜钻进自己怀里的小姑娘。
男人周身的气息凉了几许。
财务部门主管刚做完汇报,察觉到盛时衍情绪不对,他偷偷地咽了下口水。
“盛……盛爷……”他有点慌。
盛时衍唇瓣轻抿,他慢条斯理地敛回视线,嗯了一声,“今天就先到这里。”
他得早些回去陪着小姑娘。
免得等会儿电闪雷鸣,她自己在家还不知道会蜷在哪个角落里害怕。
闻言,整个会议室都松了口气。
分公司总经理躬身提醒道,“盛爷,还有几个部门的述职报告没做……”
“不用做了。”盛时衍站起身来。
他低眸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发到你邮箱,你自己过目一下即可。”
“好好好。”总经理自不敢多说。
然后便卑躬屈膝地送着他出去,盛时衍不由得加快脚步向停车场走去,路上也下意识地踩了油门提起车速……
天愈来愈沉,逐渐开始落雨。
盛时衍推开别墅的门,本以为会看到蜷在角落里的女孩,结果却闻到浓郁的奶香,透过厨房的玻璃窗隐约能看到一抹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