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与男人同坠悬崖之下,身下狂风猛然,云雾冰冷,两人身上挂满了寒霜,男人抓着少年的手,将他抱在怀里,少年紧紧抓着他,想着落地之时拿他当个垫背的,他抬头看着越来越高的悬崖,心生冰冷惧意。
“莫开崖,九万三千丈,无人能上来,也没人能离开,我们要死了......”那个男人小心道。
果然,云海之中开始雷声轰鸣,雷声震裂内脏,少年如灵魂出窍般晕沉,痛苦的七窍流血,那男人紧紧将他抱在怀里,本能般的守护,而少年只想把他推开,这个男人不怎么聪明,更有想吃他的想法,他只想把他甩开,这时,身边飞过一只巨鹰,少年手疾的抓住了鹰爪,脚狠狠一踹将男人踹开,男人忧心的看着他,这时云海雷电密织,男人的身影在雷声电影里消失不见,少年则聪明的躲在了鹰躯之下,妄想借着巨鹰的庇护逃过一劫,可是他低估了那雷电的力量.....雷电穿过了巨鹰的身躯直刺少年的心脏,少年痛的浑身失去力气,巨鹰被雷电劈碎,血溅了他一身,鹰羽化作一团团火,火漂浮在冰冷的云海化作了冰而后随着少年无力的身躯一同坠落,少年坠落几乎五感尽失,但是心之痛催着他的神经,他好似记得,这痛他经历过。
他以为他必死无疑的,可是心里似有什么力量撑着他不能死,他好似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突然,身边的气息开始柔软起来,胸口的窒息又加重了......
“八十一个神位,八十一位荒神,八十一座城,八十一颗星,他们都守着共同的秘密。别去揭穿,任何人的命令都不可以!”少年心中回荡着这样一个熟悉的声音,他被雷声几乎震碎的脑袋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了,他只觉得心里很悲伤,很悲伤......少年不知疼还是难过,他浑身颤抖着,睁开了眼睛.......他竟然又回到了渔船离开前的沙滩上,手里还提着那盏渔灯,只不过,渔灯灭了......他艰难的坐起身来,海浪平静的向他涌来,就如同以往的十五年一样。
夕阳如血,照着他沉重破碎的心绪,他低头打量一下自己,衣服又破了几许,手上紧紧缠着的缰绳断了,手心皮开肉绽的烫痕,不过这次不同了,从来没有掌纹的他,手心多了一道伤痕......这算是命运吗?
他苦苦一笑,将手中的灯放在身旁,细心的将缰绳再次缠住手掌,黑发被打湿,凉凉的,发尾蜷缩在身下的细沙里,他身后缓缓走近一个女孩,那女孩娇憨可爱,也是附近的渔民,她挎着一个竹篮,竹篮里放着些吃食。
她试探着走到少年身后,还未开口,一只海兽从海面上猛然跃起,浪激百尺,海兽越过少年头顶,少年头顶温和的落日余晖被海兽遮挡,少年微微皱了皱眉头。海兽张血盆大口,露刺刀般的獠牙,蟒尾般的长舌,立如钢刺的毛发,舌卷女孩一口吞没,而后再次沉入水中。海兽捕食很快,少年的手上的缰绳刚刚缠紧,他艰难转身,拾起地上的竹篮里滚出的包子,艰难起身,提着熄灭的渔灯,缓缓沿着海岸线边吃边走着.....这个地方他已经呆不下去了,那个女孩死了,很快就有人来找他兴师问罪,三岁时,经过渔村的算命先生的一句:“极凶极煞,灾祸矣。”将他远远推离人群,此后也确实如算命先生所说,和他亲近的人都不得好死,他去过的地方都会有天灾**......他在一处野林出生,那野林遭天火,波及万人,林中鸟兽几乎全部被烧死,后来他被渔村一家好心人收养,那家人误食毒物,全部死了,他提着一盏渔灯,离开了那个家,五岁经过海边城镇,一场瘟疫几乎带走了所有人的命......而后,他找了一片无人居住的荒滩,独自定居,享受孤独.....长这么大,他没有为那些灾祸而内疚,反而为了清净而离开人群。他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这世间他曾全部拥有过,也不会为任何东西动心了。
离开这个荒滩,能去哪里呢,哪里能容下孤独,不会有任何人出现呢,他低着头沉思着,突然一个光溜溜的人影闪过他面前,顺便带走了他手上的包子......少年定睛一看,是那个要吃他的男人,他大口吃着包子蹲在海边,衣不蔽体......
少年赶紧换了个方向逃走,可这男人不依不饶立刻起身抓住了他的胳膊,海滩上,夕阳斜照着,他们的身子被拉的很长,一长一短。少年相对于男人矮上两头,他回头怒视着男人:“别阴魂不散的!”
他**着身躯,上前捏了捏少年的脸,而后放心的松开了手,而后继续蹲在海边边吃包子边说:“我就是看看你死没死。我想吃你是因为我饿,现在我不饿了。如果这个时候你死了,就是我的没有保护好你。”
少年惊异片刻转身离开,因为他不想与这个神经病过多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