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棚里没人的时候,红蕉着急,茶棚里人多爆棚的时候,红蕉也着急,闷闷不乐地走到苏玥身边,“二小姐,你看他们光顾着说话,都不点我们的凉茶喝。”
“不急,等他们说完。”苏玥问红蕉,“是不是累了?你先去歇一会,等会上茶的时候,我叫你。”
“累倒不累,就是有些吵。”
苏玥看了看茶棚里挤满的人,大部分都是书生,闻言笑了,“这些书生真够闹腾的,等到了下场那日,就清净了。”
茶棚里的人沸沸扬扬,分成了三派,一派是反对迁都的,一派是赞成迁都的,还有一派认为南北都并存的,当然还有围观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不迁都,蒙古来犯,西北怎么受得住,前朝就是一个惨痛的教训,不守住北方,北方少数民族入侵,到时候恐怕前朝的历史又会重演,泱泱大国要掌控在少数民族手里。”
苏玥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说话的十七身上。
他身穿一件华丽的青地祥云纹织金缎锦袍,腰带上缀着紫色绣双鱼的织金荷包,站在门口。
下午的阳光斜斜地照在茶棚的茅草顶上,一两缕金色的阳光透过茅草顶照射到他脸上,面如玉盘,英气逼人,与苏玥在卖鱼佬的小院看到的十七不一样。
前朝是少数民族入侵当政,提起前朝,汉人无比痛心,觉得是耻辱。
在场的书生付了钱买了凉茶,喝了一口,听闻要迁都,如坐针毡,好些家中是做生意的,迁都对他们来说,是头等大事,便再也坐不住了,赶紧起身进城投店,准备给家里写信。
黄公子也不例外,匆忙地向苏玥告辞,回去写信。
茶棚里的人一下子走了三分之二。
十七也认出了苏玥,站在门口,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看过来,让人一时分不出是友是善。
自从卖鱼佬的小院一别,两人没有再见过面,苏玥想了想,既然见了面,躲避显得太小家子气,怎么也得过去打个招呼。
“十七,你怎么也来了?”
“怎么?苏二姑娘你开的凉茶铺子,不让人来。”十七嘴角上扬,脸上的笑意愈加浓。
“怎么会,我开的凉茶铺子,就是让人来喝茶的。”苏玥笑了笑,“你还没有喝过我的凉茶吧。”说完,亲手给十七倒了杯凉茶,放在桌上。
**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坐在凳子上。
苏玥趁机问起十七的近况,“后来,二叔和老六都回了老家,你去了哪里?”
“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回老家。”
苏玥想起三娘的话,十七家境殷实,又是老来子,很得父亲母亲的疼爱,出门游历,到了岛上就不肯走了,求刘江收下他,刘江见他的纨绔子弟的打扮,没有一点落魄相,不肯收他,十七找来剪刀,把自己身上穿的衣衫剪破了,在岛上跪了三天,后来才留了下来。
别人是落魄走投无路当了倭寇,他是外出游历,当了倭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