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准备上楼,眼角的余光瞥到临窗的一角,临窗的座位上坐着一个人,好像是皇太孙。
林成吓了一跳,皇太孙怎么会出来用膳?
为了防止有人打探招安的事,朝廷一直在封锁消息,皇太孙来了广州后,也一直没有露面。
林成又定睛看了一眼,那人确实是皇太孙,没错。
皇太孙也认出了林成。
这个时候再装着没看见,就显得太小家子气了。林成拍拍袖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林兄,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皇太孙率先同人打起来招呼。
林成在皇太孙对面的座位坐下,“长春兄,近来可好?”
长春是皇太孙的表字,在这种场合称“殿下”,容易暴露对方身份。
皇太孙颌首,在千里之外的地方,见到熟人,让人倍感亲切。
他与林成从小就认识,让他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年幼时,林成跟着祖父进宫,两人在皇后娘娘的宫里打过两回架,每次都打不过林成。
这时,店里的伙计有钱端了两只烧鸡一壶烧酒上桌。
看来皇太孙不知道得月楼做得最拿手的是咸香鸡,林成叫住了刚要走的伙计,“长春兄,想吃什么?我做东。”
“你们林家要是有钱,就不会整日哭穷了。”皇太孙下意思地看了看林成。
每回有战事,双方交战,林家都会向朝廷哭穷,军粮跟不上,军中物质紧缺。林家世代忠良,为国镇守西北,西北那种黄土高坡,能有多少家底?
有钱听到提到“有钱”以为人叫他,差点就出口答应了。
“你远道而来,我是东道主,这顿理应我来请。”林成豪气地道。
皇太孙突然笑了,“你小子来广州,定是捞了不少油水。”
林成没有答话,跟伙计点了四只咸香鸡,五十串插烧,两碟卤牛肉。
皇太孙眯着眼睛打量林成,“你不去西北守边关,可惜了。”西北的水养人,林成生得高大,现在和林成打一架,估计还是打不过他。
林成当然不知皇太孙在想什么。
点好了菜,两人等着菜上桌。
两个大男人同桌用膳,林成有些不习惯,抿了口茶。
桌上有那么一刻的安静,好在四盘咸香鸡很快端了上来,林成撕了一条鸡腿,给皇太孙,“得月楼的拿手菜咸香鸡,你尝尝。”
旁边站着的内侍取出银针小心翼翼地试毒,皇太孙嫌内侍婆婆妈妈地碍事,拿起鸡腿,两只咸香鸡吃下来,刘江那点事,都觉得不是事。
酒足饭饱之后,店中的伙计端了一盘鸡爪上来,说是老板额外赠送的。
皇太孙抬头问林成,“你常来吃,跟老板很熟?”
“没有常来吃,只是偶尔打打牙祭。”林成立马否认道,要是让皇太孙知道他常来吃,猜测他来广州捞了不少油水,就麻烦大了,再加上他本来就是偶尔来吃一顿打打牙祭,莫须有的罪名他可不当。
“不常来吃,老板送你鸡爪?”皇太孙抹了一把油嘴,“常来吃就常来吃,我又不会告你的状。”
他下面的官员偷偷下个馆子,他还能管着不让人吃。
林成哭笑不得,“每桌都有赠送,不信,你看。”
皇太孙扫视一圈,果然,每张桌上都摆着一盘鸡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