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将军将孤唤作秦王,想来还是没有忘了自己赵国的出身,三年的时间难道还没能磨灭你心中的坚持吗?”嬴政问道。
“记忆或许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忘却,但流淌在身体内的血液却是万万舍弃不了的,秦王若是想让我效力,那还是免开尊口了。”李牧收起心中翻翻绕绕的心思,镇定道。
“这一点,孤并不着急,对于李将军这样的兵家大才,孤有足够的耐心。”李牧的拒绝嬴政并不意外,至于失望,那就更谈不上了。
在这个时代中郭开这样的小人虽然不在少数,但李牧这样的君子同样也不少,嬴政又岂会因此而失望。
况且,在统一六国的战争中,嬴政从来都没有为李牧留下位置,即使要用的,也只是在对外的战争中。
嬴政若是在此时过分看重李牧,那又将对他忠心耿耿的蒙骜王翦等人至于何地。
“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还是要劝秦王最好打消这样的念头,你的耐心最终只会白费,即使我再在此处劳作上十年,我也不会像秦王期望的那般,我与那些韩国降卒不一样,他们能在秦王的手段下融入秦国,不过两三年的事件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还是韩国人,我却不能,哪怕是三十年,我也不可能忘了自己赵人的身份。”李牧回答道。
这个时候他也算明白过来,自己为什么会被调遣到此处了,如今与他一同修建郑国渠的部下都是曾经的韩国降卒,而秦王的目的无非就是用环境来改变自己。
这样的做法及其高明,但李牧却并不上当,因为这样的手段他也同样用过,只不过当初他用这样的手段对付狼族人,而现在只不过是调换了一下角色,他成了曾经的狼族人,而秦王取代了他的位置。
“关于这一点孤并不想多说什么,秦人也好,赵人也罢,那只是现在的说法,无论是在过去还是在未来,这些都不是一成不变的,你的坚持在时间的流逝中算不得什么。”
“你若是觉得孤此次召你前来是为了招揽你的话,那你未免太看轻了孤,也看轻了你自己,孤不是那不智之人,你同样也不是变节之臣。”嬴政继续道。
听到嬴政的话,李牧不由微微动容,可惜,他却是敌国的王,若是赵国的王,那该多好。
压下不该有的念头后,李牧问道:“那秦王将我召来此处是为了什么?”
“孤只是看看李将军的身体是否还算强健,看看李将军是否能够等到孤用你的那一天。”嬴政笑道。
“秦王似乎很自信,觉得自己终会收服我。”李牧面色变得有些难看了。
“你说错了,就孤所知,你可用两种方法来让孤输掉自己所说的话。”嬴政回道。
“哪两种方法?”虽然立场迥异,但在之前的交往中,李牧却是知道面前的少年是一位了不得天才,这样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又会说出些什么?
“你可以现在死去,也可以活得够长,前一种方法,可以即可让孤得到失败的结果,但你却看不到,至于后一种方法,需要你一直活着,但也可以让你亲眼见识到孤的失败,不知,李将军准备选择哪一种方法。”嬴政意味莫名道。
“我选第二种。”李牧凝重道。
“孤就知道,李将军必定选择第二种。”嬴政道。
在李牧的迟疑中,只听嬴政又道:
“死亡的方式太过无能,而李将军这样的人又岂会使用如此无能的方法。”
嬴政的话让李牧松开了皱着的眉头,因为嬴政的话不仅说到了他的心坎中,更是解除了他最后的一丝迟疑。
“所以,李将军若是想赢,就好好的活着,并要活得久一些。”
从大帐内退出来的李牧隐约间感觉到有一丝丝的不对劲,话题是怎么引到生死上边的?自己是不是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