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山又说道:“单说水源吧,团头湖位于乔口镇西部,是里津市最大的自然湖泊,而这里的河道属湘江水系,四个月前勘探后,我们发现玉泉山至皮洲一段的水系支流,长度有43千米,烂泥湖撇洪河自马转坳至乔口防洪闸一段,长度有128千米。而乔口镇有耕地33717亩。当然,其中的一多半距离江湖距离较远的耕地是利用不起来的,我们规划的一万亩水田和坑塘水域,都是需要围绕湘江支流和团头湖边来做的。”
张云起点点头。
王景山以为张云起没听明白他的意思,忍不住提醒道:“如果玉泉山至皮洲段和马转坳至乔口防洪闸段的水田与坑塘水域被有心之人提前收储,就相当于一颗大白菜的菜心被人挖去,没了那些白菜心地,从投入成本和产出效益的角度考虑,这个项目我们不可能建得起来!”
张云起点点头:“我知道了。”
这时候一个老头背着锄头从河畔的田埂上走了过来,吸引了张云起的注意力。
老人家身材瘦小,稀疏的头发已经染了寒霜,脸上的皮肤像樟树皮一样粗糙黝黑,满是常年劳作的痕迹,他那干裂的嘴唇上叼着一根旱烟棒,大概是来松田的,为来年播种秧苗做准备。
等他走到近前时,张云起开口叫了一声:“老伯。”
老头顿住了脚,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张云起,随后他那浑浊的目光扫了眼周围七八个西装革履的安保和三辆小轿车,才回转到张云起身上,问道:“叫我?”
张云起笑着掏了一根中华递给老头:“是呀,想跟你唠唠嗑,您是三沙村村民吧?”
老人家见眼前这个小伙子看起来虽然是非富即贵,但态度友善,他顺手就把搁在肩膀上的锄头放了下来,接了张云起的烟:“是这里人,你有事?”
小武掏出打火机给老人家点上烟,张云起笑着说道:“我是搞农业的,最近在找合适的项目,听说外地有个大企业想到你们这一带搞荷花虾种养殖基地,今天特地来这里考察,怎么这个项目现在看起来还没动工?”
听见这话,老人家鼻子里哼了一声,摆着手说:“黄了黄了,别考察了,你们还是打道回府吧。”
张云起脸上的表情有一丝意外:“这么大一个项目,怎么就黄了?”
老人家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烟,拄着锄头坐在田埂上说道:“乔家村有个南霸天,叫乔志武,他领头的那一派人平日里在附近几个村猖狂的很,仗着区里面市里面有人,占山霸地的事儿没少干,前段时间,哄抬土地金把联盛集团逼的撤了资。诶!多好的一个项目哇,言传人家大老板要投资几千万,要是成了,咱们附近几个村还不得打旺火?可就是这么黄了!黄了还不安生,最近乔志武又在搞事情,满世界收地呢。”
张云起也坐在田埂上,又给老头递了一根中华烟,笑着问:“收了多少了?”
老人家说道:“在附近几个村收了一千多亩吧,专挑白菜心地收,其实谁看不出来他的阴谋诡计呢?但村民们都乐意把地卖给他,你知晓为啥哩?”
“为啥?”
“都不是蠢人嘛!他乔志武收地就是想高价卖给人家联盛集团,但联盛集团的老板怎么看不出来这里面的道道?开国际玩笑哩,那么大的一个老板。可既然看得出来,肯定就不会收嘛,所以既然联盛不收,大家自然就都乐意加点钱卖给乔志武嘛,而且是一次性结清二十年的租金,这可是一笔大进项!反正回头卖不出去全砸在他手里。”
张云起有些意外:“如果到时候联盛集团真的回过头来收地呢?你们要知道,一次性结清二十年的土地款,那卖给联盛集团和卖给乔志武的总地价差,可能随随便便就是几百万的差距。”
老头摆手,十分笃定的说道:“前头联盛集团已经被乔家村的人给逼走了,好马都不吃回头草,人家怎么可能还会回头要他乔志武的高价地哩?咱们中国地多的是,哪里搞不是搞?”
张云起笑了笑。
他一直认为,庄稼人自有一种深深扎根于地底的智慧,然而,眼下乔口镇的村民们似乎在这种朴实厚重的智慧下,陷入了盲目的短浅的自信。
张云起不得不考虑,乔志武来的这招釜底抽薪,如果处理的不好,极有可能引来天怒人怨。但是,到时候反噬的又会是谁呢?
张云起正思考着,这时候远处有三辆小桥车驶来,打头的是一辆黑色奥迪,最后在田埂边的泥巴路上停下。
车门打开,许久不见的乔志武拖着他的瘸腿下车。他的表情依然带着几分志得意满,远远地喊了一声:“张总。”
老头看见了乔志武,表情里满是鄙夷,随后,他目光又落在张云起身上,忽然“呸”地一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扛起锄头起身就走。
张云起喊了一声:“老伯。”
老头站在脚步,回头望向张云起。
张云起起身道:“我就是联盛集团的老板张云起,你的地如果没卖就不要卖了。我会把这个项目搞起来的。一定。”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