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仇报了?”
百里桦一副大事不好的丧气脸。
养孩子刚养出感情,生娘就回来了。他不能当那便宜爹爹了。
“不必报仇了,李珂亦没死。”
朝儿总算不哭了,孟轻棠浑身磕痛,坐下来拿着拨浪鼓哄他。
“哦,没死。”百里桦垂头丧气的低头,又突然抬起首来,目光炯炯。
“太子没死?!”
照理是不可能的。
太子已身体衰败如朽木,纵使坠崖没死,这一年多的时日,他也撑不过。
“没死,他蛊毒除了,像是换了个人,不复从前了。”孟轻棠额头抵着朝儿的小额头吐舌头,逗得孩子咯咯笑。
“真除了?”百里桦兴奋得要命,难以置信的确认,“你没诓我呢吧?”
“是真的。”孟轻棠对他点了下头。
百里桦冲到她身边,眼巴巴看着她,“咋回事,咋弄的?”
孟轻棠摇头,“我不知道,你去金陵城的话别提朝儿。”
“好!”百里桦没听清个所以然,迫不及待的大步而出,很快又回过头来。
“钱庄的事你帮我看着点,啥玩意儿搞不定了他们可能会来找你,他们当你是我的夫人。”
“我不……”
她不行,而且她不打算在姑苏久呆,就怕李珂亦回过神来抢孩子,她打算带着朝儿能跑多远跑多远去。
百里桦不等她拒绝,一溜烟儿跑得飞快。
他急着去拥抱自己的春天。
孟轻棠叹了口气,对着一无所知的稚儿,轻声说:“你爹爹没死,可他不要我们了。朝儿,你跟着娘姓孟,咱们也不要他。”
百里桦是个大老粗,打理钱庄倒很有一套。
钱庄的一切井井有条,不出意外孟轻棠能清闲的呆到百里桦回来。
“夫人!钱庄有人闹事儿!”
孟轻棠精神一震,百里桦的钱庄也敢有人闹事儿,这得是怎样虎的人物。
“走,去看看。”孟轻棠把朝儿放在奶娘怀里,“乖,娘马上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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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才知道,这姑苏城里要有点家底,都不会跟百里家这么杠。
只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闹事的偏偏是个一穷二白的人。
“瞧不起谁呢你!瞅啥瞅!”
看起来挺端正干净一小伙子,插着腰在那开嗓子指着一小姑娘吼。
七八个小厮虚围着他,却不敢擅自对他动手。外头围了层层叠叠的围观群众。
小姑娘被他吼得直跳眼泪。
孟轻棠上前把她护在身后,“怎么了这是?”
“你他娘的是谁啊!”小伙对着孟轻棠吼道。
就这暴脾气,孟轻棠的怒气也被惹起了三分,抡了抡衣袖,语气沉冷,“你是来办事儿的,还是来闹事儿的?”
“我是来办事儿的!”小伙瞪着孟轻棠身后的小姑娘道,“就这小蹄子,我好好存个钱,她抬着下巴看人,瞧不起我存钱少!我他娘的就是钱少,也是你大爷!”
孟轻棠向后问:“是这样?”
小姑娘没见过孟轻棠,但管事儿的都站一旁,由着她说话,定是个要紧的人。小姑娘抹着眼泪道:“没有,我那眼睛不舒服,就抬头瞥了一下,这位公子就说我瞧不起他,在这儿破口大骂,我其实没有……”
“你跟旁人说的什么,就这几文钱还来给你们添麻烦,咋个意思!”小伙嚷道。
这话出,周遭看戏的一些人态度发生了些微妙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