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白:“……”
“咕咕咕!吱咕!”
江砚听不懂她叫唤的意思,但也很耐心地听了好一会儿,甄白骂得累了,喘着气儿,一屁股坐在软乎乎的草垛布上,看着少年茫然的神情,她憋着的一股气登时又没由头地松掉了。
啊呀,这个蠢笨的人类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呢,她还浪费口舌干嘛。
折腾了好一会的甄白终于抵挡不住了困意,困极了地沉沉睡去。
江砚茫然的目光在她的酣睡声下渐渐散去,他望着窗外那轮皎洁的明月,披着撒下来的月光,不知不觉地合上了眼帘。
……
第二天清晨,和丁为国约好的一起上山去,江砚不用上工去,难得没有天不亮就起床来,但他还是要和往常那样蒸好早饭,等着丁为国来敲门喊他走。
江砚先和江老四吃了饭,见甄白还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只好给她留着窝窝。等甄白揉开惺忪的睡眼时,窝窝头的面香已经蔓延了整个屋子里。
江砚推门进来,外面的阳光灿烂而明媚地透窗而进,洋洋洒洒地落在雪白的兔子身上,仿佛给它毛绒的皮毛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
少年看得有些呆了呆,他止不住地把念头蔓延开来:要是这是只金子做的兔子该有多好,他和江老四也不必再住这黑黢黢、风一吹就能倒的茅草屋,说不定还能拿着这只金兔子去城里买块地皮盖房子……
这虚无的念头很快被他自己止住,江砚冷漠地回归到现实,即便眼前他真有只金兔子,最好保护他们自己的法子,也只有死死地藏好了,如果被人发现了他们拥有这么块金子,江家迟早会被折腾得更惨,别说去城里盖房子了,怕是他们连在村子里的立足之地都没有了。
被他莫名冰冷下来的目光给吓到,甄白停住了表示不满而挠墙面的爪子,看着墙上的几条划痕,她默了下,挪着绒绒的身子试图挡住。
噢,这翻脸不认兔子的人类可真可怕。
她不就是肚子饿才挠了下墙、制造了点噪音吗。
做什么要用这种冻死兔子的目光来看她?
甄白怂极了地缩着脖子,躲开江砚的视线,并努力降低存在感。
大、大不了她饿一顿就是了。
甄白又想抽抽搭搭地红眼睛了,只是她还没吸吸鼻尖,眼前就一晃,眼睛还没看到是什么落了下来,鼻尖就已经盈满了浓郁的面香。
甄白又惊又喜地凑上三瓣嘴咬了一大口,一偏头就对上了江砚拿着窝窝头,重新柔和下来的眼眸。
噢,天上的妈妈,这些人类都是这样喜怒无常吗。
没有兔子给甄白回答,但很快地,她又见识到了江砚的翻脸无情。
吃完了一个大窝窝头,隔着篱笆的小院里传来隔壁的唤声,甄白昨天听到了江砚和丁为国说的话,自然也知道他们要去山上的事情。
她快速地用爪子抹了抹嘴巴,有着掩不住的兴奋,快走吧,她能回兔子洞见到姥姥了!
可哪里知道,江砚看着她吃完,又给她拿了个窝窝,和装了一小碗的清水放在她身旁,丝毫没有想要替她解绑、带她一起上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