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这天,全城的人都翘首以盼,倒不是为了看盛大的婚礼,而是为了看好戏。
按理来说,顾家大少奶奶付遥生是顾家人,死是顾家魂,却不料在顾岑文死后,她转眼就要嫁给苏临沂。
说来也奇怪,顾家和付家对此竟然没有找苏家的麻烦。
百姓们都在心里想,顾家大约是觉得付遥转眼嫁人,这种行径令他们蒙羞。
再加上今天是顾岑文入葬的日子,他们自个都忙得晕头转向,哪还有空管付遥。
至于付家,虽然富可敌国,家财万贯,但说到底还是商人,对上军阀,那也只有吃亏的份。
婚礼从开始到流程结束,都顺利得不行。
看着盖着红盖头的付遥,苏临沂边对来往恭贺的客人回以浅笑,边悄悄凑过去,压低声音对她说:“遥遥,你今天怎么这么听话?”
他的嗓音染着愉悦的笑,听着很撩人。
盖头底下的人没有说话,双手交叠于身前,行为举止挑不出半点错。
端庄得就像养在深闺里的大家闺秀。
苏临沂心生奇怪,还未来得及细想,就有人过来给他敬酒。
他将那点疑惑抛之脑后,让人扶着付遥回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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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岑文今日的丧事办得隆重,十六人抬着鎏金黑棺,一路上有人吹着唢呐,满大街都是飞扬的冥币。
姚氏和顾大帅走在前头,两人白发人送黑发人,看着面容都憔悴不少。
素来佛性的姚氏,时不时悲凄于脸,用丝帕擦拭眼角,一副痛失儿子的模样。
顾大帅趁着给她抚鬓的空档,用两人仅闻的声音说:“夫人,装装样子就行了,你看看你,眼睛都哭肿了。”
前些日子,他们突然收到顾岑文派人送回来的密函,被告知他诈死是有原因的。
得知儿子没死,顾大帅和姚氏便陪着他演戏。
姚氏暗中拧了他一把,瞪眼道:“你要是敢坏岑文大事,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顾大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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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苏临沂忙着应付客人,熬到晚上十点才彻底结束。
军官从外面回来,走到苏临沂跟前说道:“少帅,属下再三确认,顾岑文已死,顾家今日亲自将他下葬。”
“嗯,知道了。”苏临沂嘴角微勾,他当然知道顾岑文已经死了,毕竟当初是他提前安排好炸药,那么多炸药,难不成还杀不了一个顾岑文?
他摆手,对守在门口的人说:“你们都退下吧。”
“是!”
苏临沂推门而入,室内光芒暧昧,红烛燃烧,喜庆至极。
他走到付遥身边坐下,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遥遥……”
语气温柔缱绻,像极那痴情人。
盖头下的人闷不做声,苏临沂当她现在还不能接受,于是也没说什么,而是拿起托盘里的喜秤,轻轻掀起盖头的一角。
他心里控制不住紧张,就像毛头小子似的。
苏临沂满怀欣喜的掀开红盖头,盖头落下的那刻,他看清面前的人,满眼的喜悦在顷刻间尽数退散。
他怒不可遏的质问:“怎么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