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高级病房里,窗户敞开着,微风吹拂而来,窗帘微微飘动。
远山澈将换下来的病服叠好,摆在了雪白色的枕头上,顺便把盖了几天的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
坐在窗边的上原黑崎,依旧穿着那一身灰色和服,看着忍不住叹了口气,劝道:“阿澈,你确定今天就要出院吗?我看还是再休养多几天比较好吧。”
远山澈笑着摇头道:“老爹,您就别操心了,我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没问题的。”虽然笑的时候,扯到了脸颊上贴着的纱布,一阵刺痛,但他没当回事,朝上原黑崎拍了拍胸膛,证明自己确实没事了。
距离那晚发生的激斗,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时间。
在这期间,远山澈一直待在这家私人医院休养。
原本救护车是将他们一行人,送到了镇上的综合医院,但作为极道,还是不适合抛头露面,免得普通人害怕,在老爹的安排下,他们很快转到了这家私人医院。
同时,这也是为了避免被闲人打搅,在警方对外公布了那晚的事情经过后,有很多媒体争先想来采访他们,非常惹人烦。
虽说那天晚上,最终是他们临海组取得了胜利,但整件事,却是由组内成员一手谋划的,还是一位干部,对任何一个极道帮派来说,这都算得上是一种耻辱。家丑不可外扬。更不要说想打听这些事的,还是一群毫无底线,只会博人眼球的媒体,没人乐意接受他们的采访。
远山澈补充道:“而且我来小樽差不多一个星期了,再不回去,那边的工作进度就要落下了。”
“行吧。”
见他心意已决,上原黑崎不再劝说,点点头道:“待会我就让人帮你办理出院手续。”
远山澈笑道:“那就麻烦老爹你了。”
“澈澈,你要走了吗?”
趴在病床上哼哧哼哧画画的上原松果,一听这话,立马回过头,噘起了小嘴。
“你不要走好不好?”
“放心吧,小小姐,我有空就会过来陪你玩的。”
远山澈一脸歉意。
虽然他是挺想答应下来的,但没办法,确实在小樽待得有点久了,不回去不行。
本来早在两天前,他就想跟佐佐木仁等人一起返回总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死人称号的加成效果,他的伤势不重,就是淤青有点多,但恢复得很快,不怎么碍事。
不过佐佐木仁私下嘱咐了他,让他在小樽多待几天,多看着点老爹,所以远山澈才多留了几天。
而这几天观察下来,老爹头发白了一些,但精神面貌还不错,他便放心了些许。
上原松果睁大着那双水灵灵的眼睛,说道:“真的吗?不许骗我。”
“不骗你。”
“那拉钩。”
远山澈笑着配合她拉钩钩,吞千针。
他能放心离开小樽,一定程度上也是因为上原松果。
他知道,关于北村信介的事,老爹不可能这么快就看开的,多半还憋在心里,但好歹有乖巧懂事的孙女陪着,总会慢慢抚平伤口的。
拉完钩,上原松果把刚才她画的那副蜡笔画送给了远山澈,他看了看,画风十分童稚,图中的人应该就是自己。因为旁边写了澈澈两个字,这回倒是没写成激激。
远山澈笑了笑,弯下腰,捏了捏她有些婴儿肥的脸蛋,叮嘱道:“小小姐,你要乖乖听老爹的话,不能气他,知道吗?”
上原松果晃悠着短短的双马尾,使劲点头。
“知道,我超听话的。”
注视着一大一小两人有说有笑,上原黑崎苍老的面容,不由得浮现起和蔼的笑容,但片刻,又收敛了起来,轻声说道:“阿澈,本来我叫你来小樽,是想让你散散心的,结果,反而害得你一身是伤。”
远山澈赶紧站了起来,摇头道:“老爹,您别这么说,这又不是您的错。”
上原黑崎叹了口气,没接话,而是负着手,独自望着窗外。
“阿澈,在你看来,身为极道,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他忽然问道。
“啊?”
远山澈一时没搞懂这话的用意。
上原黑崎语气十分随和,说道:“随便说说就行,不用在意。”
“唔,我觉得,应该是克制自己。”
“……克制自己吗?”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老爹忽然笑了笑,回过头说道:“我知道了,回头要是有什么事,我会再联络阿澈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