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你。”李予初瞥了眼桌上还在冒热气的姜汤,别别扭扭说。
慕容瑾知道,这就是消气了的意思,娴熟的盛了一碗,入口不算多辛辣,但是到底是放了一会儿,凉了一些,还是有点儿辣的,他却是眼睛都不眨的喝了一碗,随即放下碗。
“我觉得孙氏有点儿古怪,她的话也未必可信,可从宫里传信到西原郡,需得半个月,加上西原的雨,这学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送回到我们手上,在此期间,还不能打草惊蛇。”
闻言,李予初回过头看他,没忍住酸溜溜问了一句:“这意思是,还得去清缪阁批半个月的公文?”
慕容瑾一怔,踱到李予初面前,弯了腰,带着几分笑意,把人从头打量到脚,看得她红了脸才罢休,拖长了语调,说:“那……倒不用……”
这还差不多,李予初想,再批半个月,她可真不敢保证她能不能真顺了这口气。
“这么大的酸气,可是芒种最近做饭放多了调料的缘故?”
李予初梗着脖子,不肯承认什么,说:“谁知道呢,你问她去!”
“那估计就是了,该罚。”
“那不行!”
“为何?”
“……”李予初抿着唇,笑意却从唇角扬了起来,“不是她放多了,明明是你鼻子的问题!”
“是是是,是我的问题,不怪别人……”慕容瑾看着嘴硬的李予初,随即笑开,顺势搂住不久前还竖着刺要扎人的小王妃,嘴唇轻轻碰了碰额角,缓缓道:“你说过的话,我记得的。”
李予初瞬间想起来了是哪一句,想着自己这几天的行径,倒真是对上了,只是好像是冤了他,当即就有些愧疚,又觉得他那个时候为什么不说,扭捏了一瞬,又都释然了。
“你且信我几回,如何?”慕容瑾压低了声音,这半个月来的劳心,一旦松了口气,这疲倦就袭来了,深深的倦意不加掩饰的透露了出来,越发衬得他肤色白皙,近乎病态的白,看得李予初心头一凛,呆呆应了一声。
“我信我信我这回真的信,你先泡个热水澡罢,怎么这么凉?”李予初才碰着他,就觉得他这体温有点儿低了,再一摸,更是确定了,当即就不乐意了,拉着人进里间换干衣服,又叫婆子抬热水进来,忙了好一会儿。
看得慕容瑾都不觉得冷了,抓着被塞到手里的干衣服,默默看着因着他忙来忙去的李予初,忍不住弯了嘴角。
不信他也没关系,至少,真的会吃醋了,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了,真的,慕容瑾想,如果非得回京不可,她就算是知道了什么,也未必会真的昭告天下,毕竟还有阿今在……
他想,到头来,他在这件事上最大的筹码还得是阿今,这个阴差阳错差点儿被他杀死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