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那个医生和自己说的说辞,和今晚刚才的这个急诊医生讲的,其实也差不多的。
当初刚知道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害怕。
然后……
然后回到家里,心里一开始是难受的,心里堵的慌。
似乎想找个人说话,但……想了好久,却想不到一个。
坐在家里,在奶奶的遗像前坐了好久,心中的念头却依然还是“我该和谁说?又该说什么?”
母亲在监狱里。
奶奶去世了。
自己孑然一生,孤独一人。学校里别说朋友了,连一个说得来的同学都没有。
可想了这许多念头后……
少年就忽然不怕了。
很奇怪的。
他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去怕什么?
怕死么?
可是自己死掉了,又会怎么样?
反正……也不会有人在意,也不会有人难受吧。
而且……没准死掉后,去了地下……
可以见到奶奶呢?
所以……
恐惧之后,少年麻木了。
·
陈诺手里捏着病历单走出了办公室,穿过急诊大厅……
忽然一抬头,就看见鹿细细为首的三个女人站在了面前。
“刚才医生和你说的话……都是什么意思?”
鹿细细脸色铁青!
陈诺动了动嘴唇,没言语。
鹿细细劈手就把陈诺手里的病历单抢了过来,定睛一看……
“……病人自述病史:2000年11月确诊中枢神经系统淋巴瘤?
自述症状:记忆力变化,性格变化。
诊断:CA待排。
建议:转院就诊……”
看到这里,鹿细细就觉得天旋地转,饶是强悍的掌控者大佬,也不由得双手颤抖起来。
孙可可着急,也在旁白看着,忍不住道:“这个中枢神经什么瘤,是什么啊?”
“是脑癌。”陈诺低声道。
噗通。
孙可可坐地上了。
·
“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中年女人走进房间里,然后对着正坐在小板凳上,双脚放在木盆里泡脚的吴叨叨道:“给你带了两件衬衫,两条换洗内裤。你明天就穿那条黑色的裤子去,黑色的裤子耐脏,出去几天也就不用换了。”
“嗯。”
吴叨叨有点走神。
片刻后,擦脚起什么,端着盆去院子里把水倒了,回到房间里,却又忍不住,走到柜子旁,看了一眼上面摆的那个碗。
碗底,一丁点细碎的沫子。
前几天,头发最后一次烧掉后,再也没有复原了。
直到今天。
看来自己的那个小师弟……已经……
凉了呀!
吴叨叨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