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你们是官府里的人?”冯夫人把遮掩半张脸的被子扯了下来,置疑的神色扫视着柳凌,又再次看向徐韵,“我之前不是告诉你们了吗,我什么都不知道,老爷的事,我也从不关心。
再说了,即便我想关心,老爷怎可能将重要的事情,说给我一个妇人家听呢?”
柳凌继续问道:“之前来你这儿翻找东西的人是谁?那东西到底是什么?那人长什么模样,你看清了吗?”
冯夫人把坐姿调正,晃了晃脑袋,尽量让自己更清醒些:“一大早,就来了一个身穿斗篷的男人,他低着头,斗篷遮挡着他整张脸,我根本就看不清长什么模样。
一进门,就问我要什么……噢,想起来了,是一个篆刻字画的玉佩。要说起玉佩,谁家没有几块,但那人提及的,我见都没见过,何谈私藏。
老爷活着的时候,虽然官场上的大事情从不愿向我讲,但若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都会让我经手。
如果真有外形与那人说的一模一样的玉佩,我怎会不知道?结果那人对我的话没有半点信任,非要翻箱倒柜,结果到最后什么也没找到。
那人临走时,为了发泄心中的不满,一掌就把我打晕了。”
“整个院子为何就你一人,你府邸的家仆呢?”
冯夫人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尽是失落:“作鸟兽散!老爷没了,如同天塌地陷,他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奴,人心马上涣散下来,做什么事情都不再用心。
我留着他们一个个有何用?倒不如都遣散他们,还能节省我喂养他们的银子。“
“你们的一对儿女,连同他们各自的家人,不应该在这里守灵吗?”
“他们都有自己的家小,还要挣钱去养活,反正老爷的尸体,还没有被官府送过来,与其在这里守着一个空灵,倒不如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等老爷回家了,再让他们过来守灵也不晚……天有不公,老爷一个大好人,竟然这样被贼人杀害,你们官府一定要帮我抓到凶手。”冯夫人说着说着,竟然掩面而泣起来。
这种事,柳凌知道劝也没用,倒不如让她哭个够,哭累了就消停了。
不过,冯夫人最后的一句话,让柳凌马上一个激灵。
冯开元的案子,无论是他杀,还是自杀,即便是官府,到迄今为止,都没有在殃文上写下冯开元的真正死因。
就在刚发现冯开元尸体不久,官府曾经来询问过,希望能找出诸多疑点,更好的定论案情的始末。
一个没有完全定论的案子,连他们自己都是摸棱两可,怎可能告诉告诉冯夫人。
而冯夫人,又是如何知道冯开元是被凶手杀害的呢?
柳凌警觉的扫视着冯夫人,虽然在她的眉眼之间,尽可看出悲伤、恐惧,但总让柳凌又说不出的不适。
柳凌再一次仔细瞧向冯夫人,无论是她的悲伤,还是恐惧,好像并没有那种歇斯底里的感觉。
毕竟她是死了与自己朝夕相处几十年的丈夫,突然之间,没有一点预兆,人说没就没了,作为妻子,如何能承受得住。
不仅如此,她还不让冯开元的唯一一对儿女,在灵堂上守灵,这种决定似乎也说不过去。
还有一点,冯府的家仆这么快就落井下石,反应速度未免太快了些,冯开元死了,不是还有他继承家业的儿子吗?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