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王澹考虑的也是正确的,东南北三城只是骑兵、水卒,根本不利于攻城,之所以叫嚣不断,也不过是为了呼应西城的攻势罢了,只要他击退西城的攻击,其余三门不攻自破。
可是他永远没有想到,真正的溃败是从城内开始的。
随着城内县寺方向燃起汹汹大火,王澹的心也基本凉了一半,因为他知道城内的大姓士族们暴动了,不管其中到底有没有刘范的内应,他们都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
此刻,纵使他能击退刘范,再反身入城平定了暴动,恐怕也是元气大伤。
先前他以为,只要控制住这群大姓的族人,他们就会投鼠忌器,可万万没想到他们还是选择站出来搏一搏。而这场博弈中,他王澹是彻底输了。
愤怒的将利剑从一名敌军的胸膛内抽出,王澹环顾惨烈的城头,目光盯向那个提枪朝自己走了的魁梧青年。此刻,他也是豪迈狂妄,长剑直指青年,“刘氏父子暴虐凶残,杀戮巴蜀生命无数,尔等依旧执迷不悟,总有天会后悔的!”
“乱臣贼子,死到临头,还敢狺狺狂吠!”眼神冰冷,张任提枪就朝王澹杀去。
只不到十个回合,张任便一枪将其手中利剑挑飞,长枪在手,枪尖直指王澹,冷眼寒声:“乱臣贼子,何不早降!”
冷冷看着张任,王澹手上已经没有兵器,不能与他拼命,但听张任说着早降的话,他的眸中却陡然闪过一抹疯狂。一把抓住张任的枪尖,大喝一声,“誓死不降!”
“噗!”枪尖洞穿胸口,王澹随即失去了生机。
皱眉看着自杀了的王澹,张任觉得自己功劳少了一半。
随着王澹战死,城楼上的抵抗也迅速衰弱下来。而那边手持大刀一路杀到城楼上的庞德看到死在张任枪下的王澹,也是悔恨非常,就不应该先去救援甘宁!
而随着庞德的加入,城楼上的局势迅速稳定下来。拿下城楼后,张任立即令扈从打开城门,迎城外的刘范入城。
看着缓缓打开的城门,刘范嘴角浮现笑意,瞥了眼身侧的法正,“传令子索,让他整顿物资,大军进驻阆中!”
随后,刘范在众人的拱卫下,缓缓入城。
进入城内后,甘宁也同样赶到了西城,当下,目光扫过甘宁、庞德、张任,刘范笑容温和,轻抖缰绳,缓缓向县寺行去。
阆中县衙
大火已经被扑灭的,暴动也停止,城内的喧嚣也没有了,只有来往忙碌的豪族扈从身影。
县衙门口,黄权等人列成一队恭敬的等候着。不多时,一群人在一名俊逸青年的率领下,缓缓策马而来。
隔了大概有五十步,刘范翻身下马,众人尽皆下马。随着他一同朝县寺这走来。
“阆中罪民见过左中郎将!”当下,在黄权的带领下,一众阆中大姓士族纷纷俯跪在地,谦卑的向刘范请罪。
连忙伸手搀扶起为首的黄权,刘范同时看向其他人,宽声道:“诸位快快起身吧,我知诸位也是受了贼人逼迫。如今王澹、李福尽皆伏法,诸位也莫要自责了!”
随着刘范的宽慰,众人也顺势起身。此时黄权也连忙说道:“大战之前不能替中郎将击溃乱贼,临战才能伺机而动,延误战机之事,还请中郎将宽宥!”
“无妨,无妨!”笑呵呵的抓着黄权的手,刘范心下也不得不感叹语言的艺术,只是寥寥几句就将自己从贼的事情遮掩成无奈之举,顺道还抬了一下临阵反戈的功劳。
如当年牧野倒戈,临阵倒戈最多只能算战后免除纠责,却怎么也不该算作功劳里的。
可黄权的话虽然也没有提及功劳之事,但话里话外的续功之意,却让人有种不言自明的提示感。若刘范想诚心拉拢他们,此战后这些人多少都得封赏一些。最不济,也不该受到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