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武士彟的行为十分不满,但人家毕竟是父女,自己哪怕是作为师父,也不好喧宾夺主。只要武栩那丫头没事,他也不好强行出头。
他是没准备强行出头,但苏飞儿姑娘可没这么准备啊。
她自由在深山老林里长得,性格单纯,敢爱敢恨,对这些世俗的乱七八糟的规矩,几乎是一张白纸。武栩那丫头平日里跟她亲近,她便拿武栩当亲人一般,此时知道武栩受了委屈,那里还忍得住。
“姓武的,武栩那丫头怎么说,那也是你的亲生闺女,那么小的孩子,你竟然把她吊在柴房里,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了?简直枉为人父!快快把武栩那丫头交出来,不然,本姑娘定然不与你们善罢甘休——”
这话说得又直又莽。
让武士彟脸色顿时窘迫得通红。
让一个外人,跑到自家府上给自家闺女讨公道,这事传出去得让全长安的权贵笑掉大牙。此时,他翻脸的心思都快有了。
不过,当他看到王子安冷着脸看着他的时候,那点小心思,顿时就又烟消云散了。
不敢,不敢——
这位可是真的暴徒,比程咬金那种混账东西都莽的东西。
真要是让他当场翻脸,在这里打砸一番,然后带着闺女扬长而去的话,自己也就不用做人了。所以,只得勉强干笑着冲王子安和拎着长剑的苏飞儿拱了拱手。
“这——长安候,还有这位,这位姑娘,误会,误会,恐怕是有点误会哈——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但两位乃是栩儿那丫头的师长,所以,今天武某也就不怕丢人了……”
说到这里,武士彟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我家那丫头平日里性子顽劣了点,前几天更是发了性子,竟然因为一点家庭琐事,直接对她二哥动手——还动了刀子——就算是他二哥有千般不是,那也是她二哥不是?血肉至亲,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说的,何至于此?所以,武某才不得不略施薄惩……”
“所以,你就给把闺女薄惩到柴房里吊起来了——”
虽然王子安不想直接硬怼。
但是自家女人都发飙了,他也没有自己打自己的脸的习惯。再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那武栩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徒弟,武士彟这么处理她,让王子安也很有些恼火。
此时,听武士彟说到这里,王子安忍不住瞥了他一眼,语气讥讽地刺挠了他一句。
武士彟闻言,不由大为尴尬。
这事真是——
好说不好听!
“世间之事,都有因果,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竟然让一个刚满十岁的孩子,对她的血肉至亲挥出利刃,应国公难道不该深思一二吗?”
说到这里,王子安忍不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开口点了他一句。
“今日之果,乃是昨日之因,又焉知今日之因,不是来日之果?手心手背都是肉,若是应国公不能一碗水端平,不去仔细的调查事情的起因,反而只是苛责一个孩子,未必是家族之福啊——”
如果历史轨迹不变的话,你武家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死在你这小女儿的手上。
这份因果,未必没有你这位做父亲今日处事不公的缘故。
武士彟被王子安说得脸色变了又变,但最终还是苦笑着连连点头。
“侯爷教训的是,是武某疏忽了——”
不能发火,不能翻脸,不能争吵。
武士彟在心中不断的告诫自己。
不仅仅是担心这位直接翻脸,他也担心这事儿闹大了,传去,武府脸上无光。
当兄长的欺负苛待自己妹妹,甚至抢夺妹妹的东西,逼得妹妹跟兄长动了刀子,这事儿传出去,武家的人就丢大发了。
此时,他把自家那两个混账儿子当场踹死的心都有了。
若不是这两个逆子,胡作非为,自己何至于如此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