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诡异的是,太上皇都迎了出来……
真是,真是——
他整个人直接都有些傻了。
背着苗刀,扛着长长的方天画戟,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要论这大唐上下,他如今最不愿意见到谁,那就非太上皇李渊莫属了。
没办法。
自己跟人家有杀子之恨,软禁之仇。
最关键的是,人家还是自家陛下的老爹,自己还没办法斩草除根,这就很淦。
最淦的是,自己这几天就跟撞了邪似的,还动不动就撞上他!
这不是,自己闭门谢客,好几天都没出门了,第一天出门就又撞上了。
这个长安侯府实在是太邪门了。
虽然他内心纠结,但基本理智还在。赶紧快走两步,横抱着方天画戟深施一礼。
“微臣尉迟敬德参加太上皇,给太上皇请安——”
他如今知道自家陛下在跟王子安玩鱼龙白服的戏码呢,所以也没敢叫破,只是冲着李世民递过去一个隐晦的眼神:
太上皇怎么在这里?
李世民偷偷地给他回了个眼神:
兄弟,自求多福吧。
见尉迟恭恭恭敬敬地在那里弯腰施礼,李渊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站住了脚步。
“朕早就听说,尉迟将军擅长打铁,是一位手艺精湛的铁匠——”
尉迟敬德:……
若是别人敢在大庭广众下给他提这个,他能大耳刮子抽过去,但奈何这位是太上皇,他只得憋屈地点了点头,闷声道。
“不敢说擅长,但自认未曾埋没欧冶子大师的手艺——”
“原来尉迟将军还是欧冶子的传人,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当今的陛下真是糊涂啊,这么好的一位工匠不去打铁,简直是浪费人才啊——”
李世民:……
偷偷给尉迟恭递了个歉意的眼神。
尉迟恭:……
陛下啊,我倒是知道您的难处,为了您,受点委屈也没事,可您好歹的替我说句话,让我先直起腰来啊。
刚才为了表现对太上皇和陛下的尊敬,他手上的方天画戟是横着拿的。
要知道这玩意儿,分量可是真不轻,九九八十一斤!
单独拎着,或者扛着,自然不在话下,但奈何他此时的姿势有点尴尬,正弓着腰,行着礼呢。
这杆九九八十一斤的方天画戟,整个的压在了手臂和腰杆上。
只这一会儿,就已经觉得手臂僵直,腰膝酸软了。
再这么下去,怕是当场得出丑。
奈何,太上皇存心为难,就是不提让他起身的茬儿,只在那里东拉西扯。
不少人自然看出了其中的微妙,但谁愿意趟这趟浑水啊?
不止没人愿意,不少人还起了看笑话的心思。
主要是,这自打玄武门之后,这尉迟恭就自命功劳第一,谁都不看在眼里,逮住谁怼谁,成了狂傲的万人嫌,这个时候,乐得看他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