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安:……
他环顾了一眼屋里的这些王洼的老人。
“子安,族长的意思,就是我们的意思——堂堂的长安县候,在自己的村里反而没了祖居,不像话,不像话,咱老王家不能让外人瞧了笑话去……”
族长?
他不由眼神古怪地回头看了一眼王克,自家这位勉强算得上近亲的三叔,竟然成了王洼的族长?
不过,现在他终于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大家都一副唯这位三叔马首是瞻的架势,感情这是人家今非昔比,当族长了啊。
不过,你们确认不是开玩笑,让这么一个跟自家老婆说话都说不利索的人出来当族长?
王子安不由啼笑皆非。
谁说古人民风淳朴的?
我一巴掌就把你拍清醒——
人家这拿低做小的做派,比你们自认饱受社会毒打的家伙们干得都溜。
也行吧,让这位性格懦弱,为人憨厚的三叔做族长,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最起码比王揆那狗东西强的多。
王子安也无意纠结这个。
不过是一群人,最朴实的生存智慧罢了。
如今自己身为侯爷,衣锦还乡,难不成他们还敢头铁的站出来跟自己作对?
苏秦当年挂着六国相印回家的时候,自己的妻子嫂子跪迎出门,父亲兄长也改颜相向,这就是人情世故,世态冷暖,真没必要较真的。
反正自己也不准备和他们有什么深入的交往。
前世的族人而已,能和和气气地坐下说话,就已经足够了。
“那行,我就收下了,回头我让人把钱给大家送过来——”
王子安说着,随手把那描金的盒子递给站在一边的薛仁贵。
“侯爷,您这就太见外了,不值什么钱,就是村里老少爷们的一点小小的心意——你为我们村里的老少爷们做了那么多,我们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说,您要是连这点小小的心意都不肯收下,我们就这些老脸,可就真的没法对老少爷们交代了……”
一位牙齿掉了大半,说话漏风,王子安自己都不知道该叫什么的老人,面皮涨红地站起来。
王子安不由一脸懵逼。
我为你们做什么了啊——
打了一顿算不算?
谁知道老人的话音一落,顿时引起周围的一片响应,就连王克都在旁边,吭吭哧哧地劝。
“是啊,子安,收下吧——算,算是父老乡亲们的一点小小的心意和补偿——你要是不收下,我们以后真是没脸见二哥和二嫂了……”
王子安:……
“对啊,子安,这里没有外人,你五爷爷我也老糊涂了,说话不怕丢人,有些话,他们几个不好意思说,那就我来说,孩子,这田契和房契你必须收下——”
这位说话漏风的老人,说着,叹了一口气。
“想当初,村里那些人白眼狼,不成器的东西,那么对你,欺负你,排挤你,后来王揆那狗东西,为了攀附太原王家,甚至还想把你逐出王家,刨了你父母的坟地——他们对不起你啊……”
卧槽,还有这事?
王子安的脸都黑了。环顾了一眼客厅里坐着的这些人,想打人的心思都有了,见王子安看过来,这群人不由纷纷低头,脸上露出羞愧的神色。
当初王揆要刨王子安父母的坟,他们是知道的,虽然没有帮手,但也没有出面阻拦。
“但,子安,你真是个好孩子啊,像你爹当年活着的时候,不仅没有怪罪我们,还以德报怨,给我们村里重新修建的族谱和宗祠,给我们村里的老少爷们,免除赋税劳役……”
望着声情并茂,颤巍巍i,牙齿漏风的这位五爷爷,王子安一脸的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