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李钧垂眸,露出一个慑人的微笑,长睫忽闪,高低波动间,明眸划出一个优雅的弧线,指缝中的飞镖也随之飞了出去。
铛一声。
他的飞镖被不知从何方而来的另一支暗器击向别处。
有人来救那黑衣男子!
“白虎,暗处还有人!”
李钧喊了一声,待袖中的飞镖再要出手,黑衣男子抓住李钧分神的这个间隙,挟着曹玉竹跃上房顶。
随即扼住曹玉竹的脖颈将她往屋檐边推,接着又持剑做了个让李钧等人退后的手势。
李钧右手向后扬了扬,示意暗卫不要围上来,左手却趁黑衣男子不备,脱手一支飞镖又甩了出去。
铛一声,他出手的飞镖又被暗处那人的暗器击向别处。
屋顶上,黑衣男子见李钧使诈,拖着曹玉竹转身向黑暗中逃去。
与此同时,几支暗器又从黑暗中飞出。
李钧翻身躲过暗器,待跃上房顶,喉中忽又是一阵痰涌,接着咳出一口血来。
他急需运功逼毒。
“赵棘带人去追,救下曹玉竹,白虎随本王来。”
赵棘得令带着暗卫去了。
白虎本也要追去,但见李钧紧捂胸口,额头渗汗,明白他处境危急,赶紧跟了过去。
一个时辰后,李钧体内的残毒被逼出来,但因毒性强,拖的时间又太久,腑脏受侵,需得日后再泡几次药浴发散。
拂晓时分,赵棘带着曹玉竹回来了,但被暗器击中,身负重伤,万辛皆不致命。
而黑衣男子在旁人掩护下逃脱。
李钧让白虎将赵棘带到前院客房救治,他一刻都不敢耽误,回紫宸苑将还在昏迷的晏姻抱上马背,急往东郊围场赶去。
终在黎明前赶到。
摸黑进到自己营帐,放下晏姻,点亮灯烛。
但见皇上赫然在帐内矮几前稳坐。
“父...父皇!”李钧怔怔不知作何言语。
皇上答应一声,也未看李钧,抬手将火盆内的炭火拨旺,再提起架上热着的铜壶,给自己斟了一杯,又倒了一杯推到李钧面前,方温声道,“你给姻儿盖好,郊外霜露重。”
李钧滞愣片刻,嗯了一声,拉过被子给晏姻盖好,方转身在矮几前正襟跪坐。
现在回想,早在皇上喊那一声收营前,应该就已知晓他和晏姻负伤了。
包括现在不动声色在帐内等他,他遭遇过什么,皇上也应该知晓。
但李钧却不知皇上是何意。
“身上的伤可有无大碍?”
皇上果然知晓,知子莫若父,什么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已无大碍。”李钧老实答着。
皇上点点头,弓起一条腿,待坐得舒适随意,方端杯喝了口酒,接着扬手示意李钧也喝。
李钧双手捧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皇上执壶又给李钧满斟一杯,斟酒的过程中在说两件事,语气淡然得仿佛在劝李钧别光饮酒要多吃菜。
“林中的箭是谦儿放的,你府中的黑衣人是宥儿,救宥儿的人是父皇我派去的,此两件事你就不要再追究了。”
言毕,皇上咪一口杯中的酒,咂咂嘴,“这是你母后亲酿的桑落酒,仅只有这一壶,我藏了二十三年,一直舍不得喝,今日还是沾了你的光才舍得拿出来。”
接着,皇上放下酒杯,捻起矮几上的蜜饯放入口中,品了品,直呼可口,扬手让李钧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