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了那黑影是柳姨娘后,薛霜顿时松了一口气。可转头,又有一股怨恨挤在心口。
为什么,送上茶水点心的人,会是这个什么都不是的柳姨娘,而不是凤逸。
他就这么嫌弃她,连回头看她一样的心情都没有嘛?他刚刚离去做什么了,是不是去找那个该死的易如歌了。
“你,算得上是什么东西。我和我哥哥在这里说话,轮得到你出来捣乱。来人,把这贱婢带来的奴婢拖出去活活打死。”话音刚落,就有几个身强体壮的仆人上前,把柳姨娘身后带着的奴婢秋儿拖了出去。薛霜海趁势把柳姨娘带来的茶水点心大多数泼在地上。
柳姨娘连忙跪下请罪道:“郡主息怒。”心里却暗暗欢喜。毕竟那个叫秋儿的,是薛凌送来的,听说是薛凌的通房,可是薛凌这人是头到处发情的公狗,睡过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怎么会记得她这么个只睡过几夜,又没有子嗣的丫鬟。
秋儿没有得到名分,却把所有怨气,都发在她这个姨娘身上。背后对她大呼小叫不说,还总是妨碍她。
碍着她是薛凌睡过的,柳姨娘不好收拾。薛霜出手了,她只会觉得高兴。但转念看到薛凌脸上与薛霜同出一辙的冷漠,她又忍不住想道:“怪不得主上不喜欢这薛霜郡主。这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动不动就要把人命当做解气玩意的蛇蝎美人,简直是和她那个哥哥一模一样的冷血无情,谁会喜欢。
不过,薛霜果然是当惯了高高在上郡主的人,虽然被来人吓了一大跳,还是能用发号施令的语气吼出这样的话,做出如此无礼的事。”
薛霜倒是没有想这么多,柳姨娘在她的印象里,不过是家中一个最寻常不过的婢女。更甚者,是跳皮筋时,一个乖乖不动绑皮筋的木桩子。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只是一个出气筒。
“啪”地一下,薛霜用力踩着柳姨娘身上的衣裙。偏偏那衣裙上面是千金难买的紫貂皮,下面却用了十分轻盈的材料。她的动作根本算不上迅雷不及掩耳。故意配合往后退了好几步的柳姨娘,衣裙立马裂了。
她自然是丝毫不气,反而有些开心。
可是对着有些怒气,还不到怒气冲冲的薛凌,柳姨娘转了下眼珠子,就是委屈巴巴,眼中含着泪水不肯掉下。
她怯怯地指了指被薛霜弄脏的衣袍,哀切道:“小姐,这衣袍很贵,至少值个千金。当然,在小姐眼里,这千金不算什么。只是这衣袍毕竟是大人所赠。常言说得好。‘长者赐,不敢辞。’小姐你须得好好思量,您该如何面对长兄为父的大人。
柳姨娘得了丈夫雪忠的信,早已对凤逸效忠。她故意用可爱撒娇的话对薛霜劝说,实则句句拿捏分寸,就想挑拨起薛霜与薛凌之间的矛盾。
果然,薛凌眉头一皱,由原来一副很不满意的样子,变成了怒气已经快要保镖,却强行压下什么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