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嘀咕的声音不大,然而偌大的厅内就他们两人,如此安静的环境下,身为皇铠境的和延坤怎么可能听不到。
于是,他瞬间暴怒,转身两步从案几上拿起一根如擀面杖般手腕粗一米长的棍子,对着华均就抽了过去。
“啪、啪、啪……”
“我让你嘴硬!我让你嘴硬!”
华均低头耷拉脑的杵在原地,也不躲,也不反抗,就跟木桩一般,任由和延坤手中的木棍劈头盖脸的抽在身上。
如果视线能拐弯,和延坤甚至可以看到低头的华均居然面带笑容,似乎很享受的样子。
“当啷!”
看到华均不躲不闪的样子,和延坤气咻咻的把棍子甩在地上,掐腰瞪着这货,毫无办法。
每次只要华均犯了错,就会被这根棍子抽,然而每次都如现在这般,不躲不闪。
曾经,被这根棍子胖揍的人有三个,而今好好的站在这儿的就只剩他了。
一个被夺灵,整日浑浑噩噩,自暴自弃,另一个原以为死在了迷雾区,昨晚才知道竟是被魇神众掳了去,现在正痴傻傻的坐在旁边的殿宇院子内晒太阳。
“唉……!”
和延坤眼圈红了,很是颓丧的踉跄着坐倒在身后案几旁的玫瑰椅上,数不尽的记忆从脑海深处涌出,让他情绪越加低落。
华均这时抬起头来,看到和延坤红红的眼眶,心头猛的抽动几下慌忙喊道:“叔,我……”
“别说了,这件事的后果由我一力承担,我如果不发给你魇神众那些分舵的地址,你也不知道。”
和延坤神情落寞的打断了华均的话,继续道:“其实在发给你的时候,我就预料到这样一幕,只是……”
他缓缓抬起头来,凝眉道:“你为什么非要选择这么血腥的方式去杀戮?你知道这样会给那些黒耗子带来多大的恐惧,而这样的恐惧又会迫使他们由明转暗,你……”
“算了,不说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和延坤丧气的挥了挥手,不再多言。
而华均也静静的站在他面前,望着颓丧落寞的和延坤,目中不时流露出担忧和愧疚之色。
殿内陷入了压抑的死寂,直到一个戴着鸭舌帽,嘴上叼着根烟,晃悠悠的身影走进大殿望着如同血人一般的华均怪声诧异道。
“诶?华子,你这身血衣很时髦的嘛!”
听到这个声音,华均猛的转过身来高兴道:“阿勋,你是来找我的吗?”
鸭舌帽男子抬了抬下巴,在阳光的辉映下,他的面色白的吓人,嗤笑一声回道:“找你做啥……老和,喊我什么事儿,赶紧的,我很忙!”
华均面色微变,低声道:“阿勋……”
“你别说话,有没有人说你这副模样很狼狈啊,去换身衣服去,让你熏死了,咳咳……”
傅勋白了他一眼,抬手在面前用力的扇着风,面露嫌恶之色。
和延坤望着面无血色,就连挥挥手都有些气喘的傅勋,缓缓站起身道:“你等下!”
说着,他转身来到旁边的柜子旁,从其中一个柜子中取出一株像家里的盆栽海棠般,枝叶都是赤红色,茎跟珊瑚有些相似的植物。
尔后在两人好奇的注视下,将其放入一个银光闪亮的碗中,随后这奇怪的植物就如浴火后的蜡烛般,快速消融,最后在碗底留下一小滩氤氲荡漾的红色液体。
距离和延坤几米远的两人都能闻到淡淡的清香。
华均慢慢瞪大眼,似乎猜到了什么,还未等他开口,和延坤已经走了过来,将碗递给傅勋声音有些颤抖的故作沉稳道:“喝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