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的确,这张昶在国家典章制度方面,出了不小的力。
老朱对他,也算是不薄。各类赏赐什么的,也从来没有短过他的。
可是,这张昶就是死心塌地的想要为元廷效力,原先还是暗搓搓的,就是劝老朱对待百姓不要那么仁厚,要及时享乐一类的,老朱压根就没搭理他。
结果后来,这张昶被杨宪抓了一个典型,从他床榻之上搜出来一封手书,上面写着“身在江南,心思塞北”。
他么的,简直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见到这封手书之后,老朱才算是彻底绝了心思,下令处死了张昶。
徐达这些日子以来也发了不少的军报。
也让老朱有些气的牙疼,不是前线的战事受挫,徐达北伐以来,战事一直都是颇为顺利,沿途进兵,皆是兵锋所指,所向披靡。
可令老朱目瞪口呆的是,沿途的那些士大夫那叫一个坚贞不屈。
先是守城,眼见着城守不住了,就守巷子,巷子守不住了,就守自家的宅院,自家的宅院眼看着也守不住了,干脆举火**。
真是活见鬼了!
这些士大夫一个个学的是儒家的仁义道德,读的是儒家的四书五经,按照道理来说,老朱和他们还是同为汉人,老朱大军一来,更应该箪食壶浆以迎王师。可偏偏,就要死扛老朱,选择为夷狄尽忠守节。
“标儿,你说说这些人到底是为什么?”老朱分外的不解,他自忖自己也做到了礼遇贤人,可这结果……
朱标闻言却是笑了,道:“爹,我认为这应该有两个原因。”
“其一,元廷给的,爹您给不了。其二,元廷能干的,爹您不会干。”
“什么意思?”老朱楞了,有些不明白。
朱标缓缓道:“元廷实行的是包税制,这些士大夫每个家中的田亩都数以万计,整个天下几乎所有的土地都在他们囊中,而他们,只要向元廷缴纳规定的税银之后,剩下的赋税如何征收,全由他们自己决定。”
“因此,不论他们如何盘剥百姓,元廷,都不会去管。”
“爹,您说说,这个您给得了么?”
老朱有些语塞,朱标继续道:“至于这第二点,元廷昔年以北狄身份入主中原,沿途敢有抵抗者,必兴杀戮,屠城之举,更是数不胜数。”
“可爹您不同,此次北伐,你晓瑜全军上下,要恪守军纪,敢有扰民生乱者,皆重重处置,此的确是王道仁政,可在这些士大夫看来,爹您不会和元廷一样,大兴杀戮。”
“如此,就算抵抗如何?就算真抗不下去了,大不了直接投降便好,难道爹你会让徐叔叔他杀降不成?”
“因此,这群人,就是一些贱皮子,爹,您不必为此感到烦忧。”
“他们要为元廷尽忠守节,那就满足他们好了!”
老朱细细想着,也是长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