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泠泠似乎吃痛,柳眉蹙了一瞬,很快恢复了原有的神情。
“劳烦了。”
吐字不再含糊,口中也不再缺牙,只语调冷冷的,声线十分清灵。
“还有何事指教?”
隐含的不耐烦和火气倒是没有变化。
这就是在赶人走了。君权不死心,试图找话。
“姑娘大度,小人甚是感激,只有一事想再问问。姑娘……可是柳家二小姐?”
“现在暂时是。”
竟然没有出拳头反而正经地回答了,远处正紧张观望的刘柱松了一口气。
“现在是柳二小姐,以后就是皇后了”的意思吧。君权大大地误解了。
“那前日为何要扮作男子?”
君权大着胆子问出了压抑已久的问题。
“嫌麻烦。”
说着,她不再正立,而是抱着臂,斜倚在树上,神色间带上一丝狷狂。方才的端凝已无踪影,反倒有几分少年气质。
这三字含义甚广,君权不敢追问,只好自己想象。大约是,有这样厉害的拳头,总有人怀疑她是个有怪癖的男子吧……
“你师父为何叫你环儿?是哪个‘环’字?”
一连几个问题都得到解答,君权自认胆子肥了不少。
“因为我本就叫余书环,就那个环。”
一顿,又道。
“是多余的余。”
那个“环”又是哪个环?君权好奇,可碍于拳头,没敢纠缠。
“姑娘莫不是说笑,我国哪有姓余的人?”
他可是熟读国民录的人,就没见过半个姓余的人。
“自己改的。”
那看来就是假名了。也是,大家小姐走江湖,那么厉害的拳头,谁会顶着真名招摇?
她哈了一口气,显是困了。再看向他时,双眼蒙了一层盈盈的水光,原本有些棱角的少年气质,又被女子才有的柔美取代。这样矛盾的状态,却能十分自然地在她身上交替出现。他心中微怔,不及思索,脱口而出。
“你有想过嫁人吗?”
虽然柳泠泠进宫只是早晚,但到底还是本人愿意才好。
“嫁谁?你吗?”
说着,她鄙夷一笑,那狷狂的气质又回来了几分。
罪过罪过,那可真未必不是啊。君权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保持平静,厚着脸皮接话。
“比如嫁给当今圣上?”
“不想。”
那鄙夷流畅地转变成了嘲讽,君权一呆。
“诶,为啥?”
“我逃出来可不是为了进另一个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