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夜凉,纪准回到房中就让催云服侍她梳洗,待洗漱妥帖后,纪准坐在床边,催云细细的为她涂着花露。又有小丫鬟打来了热汤,眷星上前来,退下纪准的绣鞋,挽起了亵裤,纪准将双足放进热水中的那一刻,舒服的眯了眯眼。
她觉着周身暖融融的,脑中却想起刚才提起的生辰之事。她记得前世里,她十四岁生辰前后,朝中发生了一件事,这件事甚至还波及到了国公府。
但究竟是什么事,她一时记不起来。纪准频频蹙眉,只有月余就是她的生辰了,她得快点想起来才行。
一直伺候在一旁的眷星见纪准有些焦躁,就轻轻询问道:“小姐?可是有什么不妥?”
纪准听见眷星询问,终是舒缓了眉目,摇头道:“没什么,想起了一句拗口的诗文而已。”又示意眷星她泡好了。
眷星绞了帕子,替她细细擦了,纪准就缩了脚,钻进了被窝里。又出声问眷星:“你唤月姐姐她们那边收拾的怎么样了?你去瞧瞧,若是已经差不多了,就叫唤月来见我。”
眷星应了一声,端着杉木盆退下了。
不多时,唤月就推门进来了,先将地炉里的碳拨了拨。才走到纪准床榻边,“小姐,您唤我?”
纪准拥着被子靠坐起来,又指了一旁的交椅,示意唤月坐下,唤月谢过后依言坐了。
待唤月坐下后,纪准才说道:“不是别的什么事,就是想起了上次嘱托你的,想请你兄长进府来问个话。不知你最近可有和他联系了?”
唤月倾了倾身子说道:“回小姐的话,联系过的,兄长他已经回京了,听了我的传话,就留在家中,随时等着小姐传唤。”
纪准忙问:“我没想到要在寺中住这两日,不知道是否会耽误了你兄长的生意?”
唤月摇头,“小姐尽可放心,他们每走完一次镖,都要在京中整顿很久。”
纪准点头,“那就好,那后日吧,后日你就回家一趟,转天你再领着你兄长进府。”
唤月应下了。
熄了灯,一夜无话。
第二日,纪准起了个大早,穿戴整齐后,去了祖母宁氏的屋子。
宁氏也刚起没多久,正坐在铺着鹿皮交椅上,由薛妈妈服侍着梳头。见纪准进来了,就笑着说:“今儿你倒是起了个早。”
纪准也笑着,走上前来,接过了薛妈妈手中的梳子,替宁氏细细的篦着头发。宁氏如今不到六十,头发还是乌黑乌黑的。纪准就夸到,“祖母的头发还是这样的好。”
宁氏也不由得照了照镜子,“我倒是觉着添些银丝也好,瞧着威严些,免得那些没眼色的东西欺负了我们纪家的子孙去。”
纪准闻言,转头看了看薛妈妈,薛妈妈对她点了点头。
纪准就叹了口气说道:“昨天的事,原本不打算惊动您的,不成想,还是让您知晓了。”
宁氏在桌上拿了个绣灵芝嵌红蓝宝石的发箍,递给了身后的纪准。
“那王家和郭家算个什么东西,瞧着咱家好欺吗?竟敢三番两次的找我孙女儿们的麻烦。”宁氏有些动气。
纪准就宽慰说:“小鱼小虾而已,祖母且放宽心吧,我和两个妹妹还没把她们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