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是找你。你不是和夏妈妈说找我去了吗?”
“我和你想的一样,这舍利塔最高,能及时看到你。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那万一怀恩大师把我杀了呢?你从这塔上过去,来不及。”
“那不是怪你自己甩开我吗?”
“我不管!”
“行,那我——我只好自杀,从你于地下。”
金北说完这些才起来,等于坐在地板上,莲意就坐在他膝头。
“一会儿就下去吧,别让夏妈妈等急了。咱们把她老人家送回家,路上,臣还有别的话对您说。”
果然如此,在莲意呆在方丈室的时候,金北肯定看了些地方,找了些东西,他在这舍利塔里,并非真的只是占据高处随时等莲意出来。
“哦。”莲意从他膝上下来。
金北说要在前面走,莲意跟在他后面下梯子才安全,就这样一步步,看着他抬起的脸,莲意心安一下,看着他低头去看路,莲意心跳一下。一下心安,一下心跳,都怪塔太高,楼梯太险。
又过了一刻多,两个人才回到夏妈妈身边。
“阿弥陀佛。”夏妈妈除了这句,也说不出别的来。
金侍卫回来了,搀扶莲意走出林子的差事,都轮不到夏妈妈了。他们原路返回了寺庙,这次的路,因为有金北相陪,莲意完全没有产生“不是同一条路”的感觉。
和夏妈妈上了马车,莲意就问起了家里的事儿,知道徐家还是遭了倒霉事儿的,比如比莲意还大一些的蔷韵,本来就不算小了,亲事是前年定的,也是因为八字啊流年啊没有迎娶,荷味跑了,蔷韵就被退了亲。
“唉。”莲意和夏妈妈在马车里叹着气,又说起祖母的身子骨,夜白、夜辉的功课、所喜所欢的归宿,絮絮叨叨,没完没了,时光也就不知不觉地过去了,连路程也不觉得远了。
马车外面,就是时不时掀开帘子看看她们的金北,骑在马上,高高大大,铠甲辉煌。
原来,有他跟在身旁,才是寻常。
原来寻常日子,才是最好的日子。身在福中不知福,才是最大的福气。
把夏妈妈送回徐家,莲意却没有时间进去再见一次父母,握着奶妈子的手嘱咐了几句就告了别。马车沿街走了一段,加快了速度。金北又钻了进来。
“您先说?还是臣先说?”
“这个嘛——一起说?”
莲意这样说完,两个人相视一笑。
“我说一、二、三。”
“好,您数。”
莲意轻轻数着,“一,二,三。”
“三”这个字声音刚落,车窗帘子被掀开了。
陈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