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先回去再说。”卫齐打圆场。“这真是,金北你也不会好好说话了,怪不得人家说,世事千万,关心则乱!咱们金侍卫是一心为了娘娘好,娘娘别生气!”
金北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听起来怪吓人的,他逼近了莲意,几乎是在怒视她,“您顺承太子爷的意思不好吗,少多少麻烦!”
“我给你添麻烦了吗?”
“您这是要和我吵吗?”
金北急了,连“臣”的自称也不要了。
“谁和你吵了?我和你们谁都不想吵!怎么?你要我做那些事吗?我母亲托付你带回来的箱子里,也有书,也有画,我都看了,我不想我不想!”
卫齐扮上妖精脸,伸手就去挎着莲意的胳膊,“哎哟,哎哟,气到了气到了,把我们殿下气得脸都歪了。走走走,咱回去洗脸,咱不想,咱不干,咱不理他们。臭男人,都是混蛋。龌龊,肮脏,下流,呸呸呸!不理他们了!”
他像一阵风,把莲意刮向小院儿。
金北第一次难以自控。他知道这个时候也说不清楚,他知道作为侍卫像余明惠久那样离开是最好的,掺合什么主人之间的事,他知道很多……
但,他就是像一阵恼人的落叶,居然跟在后面,孩子气的不依不饶,“您不是对太子爷动情了吗?为了自己喜欢的男人,怎么就不行呢?”
莲意一边被卫齐拖着走,一边回头死死看着金北,一边“我我我”了半天,看出来气得够呛,憋了半天,说了三个字:“我恨你。”
金北木在了当地。这次终于控制住自己了,没继续跟着继续惹毛她。
莲意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可能是自己浮躁轻狂吧,可能是觉得从太子那里受了气,必须要撒在金北身上吧,可能他好欺负吧。
总之天下人都能搓磨自己,唯独他不能。他刚才凑什么热闹?居然教导自己应该顺承?
他没跟上来,也闹脾气呢。
莲意越想越委屈,哭个不停。
卫齐把莲意带到耳房,给她弄个水擦了脸,把猪油膏捧给她。莲意胡乱抹了脸,依旧坐着发呆,那眼泪又流下来了。卫齐把梳子递到她手里,又开始劝她,“我的娘娘啊,您就这么钻牛角尖儿下去,只能是自寻烦恼,和街上那些傻子有什么区别?”
莲意不知道,她哭了半天后,金北总算是回来了,而且,此刻,就在门外听着。
她不哭了,可是声音还是哽咽的,“也许我本来就傻。没拉到街上,不知道。这不是知道了吗?”
“大徐妃才跑了几天,太子爷心里不顺呢,可不是反覆无常吗?再说了,他提的要求您不喜欢归不喜欢,可也不是他的恶意。就今天您和他吵那一出,仔细想想,谁的错儿多?”
莲意心里虚,低下了头。本来,“来月事”之类就都是骗人的。也许换了别人,早就从了陈舆了。
卫齐知道自己说动了莲意,也松了一口气,“还有金北。他对您不好吗?”
“你又向着他。”
“殿下,您又钻牛角尖。臣和金北是兄弟,当然向着他。世界上的事儿都这么比起来,比得完吗?是个人都有私心,就都成了您的仇人了。”
金北居然听到莲意在耳房内,“噗嗤”一声笑了,对卫齐说,“你这个妖精,还挺厉害,哪里来的高僧大德,倒把我说得差点儿顿悟了。”
卫齐“切”了一声,“什么高僧大德,我觉得我跟个太监差不多!天天不管男人的事儿,就管闺中的事儿了。”
还是他会哄人,接着就捏着嗓子学起来太监说话,把莲意逗得一边去抽细纸擦鼻涕,一边笑个不停。
“殿下,金北全心全意为了您好。臣不是说了吗?关心则乱,他也有毛躁的时候,哪句话就算是让您上火,您也要先听进去再说嘛。”
莲意忽然灵犀一开,一下子感觉的金北的气息就在门外。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