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意心内不能更悲凉,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本来再过半个月就过19岁生日了,家里老一辈儿很重视,因为娇惯,等到如今才下定决心生日后放提亲的进门,所以这个生日准备大办。本来一切都在热热闹闹筹备着,荷味却,私奔了……
这个陈舆也是,按理说,莲意都19了,出嫁早的话都抱了两个娃了,哪里还小呢?
“奴是4月14,娘娘。”
“这个日子有点儿阴吧。”
莲意虽然没想到一个老人家对新见面的后辈儿刻薄些这个,可是也没太在意,“这奴不懂。也没听家里长辈说过。”
“你看看你,前几天不就中邪了吗?”
“啊?”陈舆与莲意几乎同时反问了一句,不过他们教养好,这一声儿,也不大。莲意顿时想到前两天卫齐来过,真是怪自己毛躁,根本不知道这位老太太脾气秉性底细,让个副侍卫长来打听什么。
关键是不知道他都问了些什么。
这几天莲意也是大意了,怎么找不出一刻钟让他细细学学啊。
这时候,陈舆侧脸看着她,却好像一脸难以压抑的惊喜。
“坏了”,莲意反应过来了,“不管卫太贵妃嘴上说的中邪是什么意思,也不管这是卫齐随口编来吓唬她的,还是她自己出于什么目的编出来难为莲意的,都中了陈舆的意了。”
将近十年的相处,陈舆一定遇到过荷味做噩梦,甚至说胡话。
这岂不是意味着,莲意确实像荷味吗?
莲意只顾着飞速地乱想着,却没想出回答什么,这时候陈舆已经恢复如常,回头淡然地望着卫太贵妃,“您是听谁说的?”
卫太贵妃不动声色,“这还用听谁说吗?我年纪大了,不贪不嗔的,所以眼目清明,看透的就多些。她这么个阴了吧唧的生日,什么时辰?”
莲意有些不高兴,从没听说过自己命不好,生日的日子是阴日什么的,但也只能陪笑回答:“寅时。”
“寅时生的女孩子,在男女情缘上薄,不被夫婿宠爱。”
陈舆倒像是很有经验应付这种场面,“这您放心,我这不是对她很好吗?”
莲意不免也侧头对着陈舆笑了笑,心里更甜了。
怎么办,这动情的尺寸,比昨夜又大了些。金北说过——
算了,管他说过什么。
卫太贵妃不愧是看着陈舆长大的,完全不理会他,而是说着自己想说的话儿,“你们东宫旁那个杏花林,知道怎么回事儿吗?”
这句话问出来,连陈舆都真真切切愣住了。
他记不清几岁,反正小时候问过,可是被师父呵斥了。
那个地方不是御花园,猛然出现一片林子,在旁边就是冷宫,西边却有个东宫,是怪怪的。
可是那里风景不错,也没听说过什么怪事儿。所以,除了小时候问了那么一句外,陈舆没有再好奇过。
为什么卫太贵妃第一次见莲意,要说这个话题呢?
“孩儿们小,不知道,”陈舆说,“请您老人家教导。”
“那里本来是一处湖泊,叫明镜湖,旁边冷宫的地方本来有处高楼,叫镜台。以前你皇祖父在的时候,比起别的地方儿,倒是常在镜台作息。那几排平房,更是给皇子、皇侄们,以及进来伴读或者做亲侍的世家子弟们,一起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