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意隔了这么一会儿没见金北,原来他是去忙着帮自己预备洗浴之物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朝霞的原因,她觉得眼前的金侍卫,和之前的,不太一样。
唉,当然是因为知道了他那风流绝尘的往事的原故啊!
金北让开身子,请莲意进了院子。而莲意一边走,一边像看怪物一样,扫他一眼,扫他一眼,上看一眼,下看一眼,中间再瞄一眼。
不仅如此,金北无法分辨,莲意这张又困又累的脸上,是想笑还是想叹气。
也许都有吧。
总之,一路前行,莲意把他看得浑身发毛。
快到正房门口了,莲意停下了脚步,“金侍卫,太子爷呢?”
“睡着呢。”
莲意放了心,双手往下身拎了拎,以为拎裙子呢,结果才想起穿的是铠甲,五指寂寞地微微张着,也没收回,就这样进了屋,急匆匆往耳房而去,边说道:“卫齐也来。”
金北明白了,这是不想让自己单独守着她洗澡。
说实话,虽然时间不多,自己单独护卫着莲意,什么私密的场景没经历啊?这次非要拉上卫齐?
两个男人,一个侍卫长、一个副侍卫长,穿过廊上三三两两正好刚刚换了岗的军人们,跟着莲意来到那间耳房。金北带上房门,叫了一声,“殿下,您走得这么快是何故?太子爷的吩咐您忘了?您不能离开臣下们的视线范围的!”
这句话其实是对着空气说的,因为莲意在屏风后面。
听完金北的“训斥”,她身上挂着脱了一半的桃花甲,手里拖着一杯热果茶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这茶也是刚才金北为她备好的——径直走到金北前面,把左腿一抬,脚丫子往前一伸,“绳子呢,系呗。”
金北一头雾水,蹲下来按照她的吩咐做完。卫齐在旁边啧啧称奇,“这个主意好,不愧是你。”
“可不是嘛。”莲意赞同他。
金北弄好了,站起身来,一边往自己手腕上系,一边严肃地批评两个人,“一唱一和,阴阳怪气,又是何故?”
因为金北把大浴桶和一应用品放在了屏风后,莲意牵着红绳子又钻了回去,窸窸窣窣开始脱衣服。卫齐打了个哈欠,反驳金北:“我这夸你呢!妙妙妙!诶,对了,殿下,您是用左脚踢毽子的吧?臣也是,哪天比比?”
“我就是左脚!行!我准赢你!”
莲意就着踢毽子这个话题,竟然和卫齐聊在了一起,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金北没空计较——他想到的“拴绳子”这个办法,本来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因为莲意命令卫齐进来,一下子让这个本来两个人之间的秘密暴露了,他有些失落。
莲意回到了屏风后面。金北听得到脱鞋子的声音,脱盔甲的声音,进浴桶的声音,撩起水来的声音,甚至,把香丸打在她肌肤上的声音。
因为怕莲意太困,就睡倒在浴桶里,继而出了危险,金北隔不久就问一句:“殿下,一会儿出浴,您还是先喝了粥再睡?还是如何?”
“随便。”
又过了不久,“殿下,臣找出来的衣服您可满意?在凳子上您看见了吗?豆沙色。”
“随便。”
金北看了看卫齐。
卫齐不服气:“看我干嘛?要嫁给我的话,到我们卫家门口排队。”
金北压低了声音,不过莲意仍然能听清楚,“你刚才和殿下胡说八道了什么?”
卫齐可不让了,声音都抬高了:“别血口喷人!我怎么胡说八道了?不就是说了你在北境和那几个女人的那些事吗?”
“哼,添油加醋了吧?”
“怎么可能?”卫齐昂首挺胸、义正言辞,“非常理性、客观、公正好吗?平铺直叙,都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