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吏沉默。
“听说皇上得位不正,给太上皇下药,太上皇中了风不得不传位给皇上。”
“嘘。我说头儿,你怎么也跟着胡说八道。”小吏急道,“快闭嘴吧。皇上可是太上皇选定的下一任天子,名正言顺,你可别跟着听风便是雨。太上皇还活着呢。”
头儿啪一下甩了自己一个嘴巴,讪讪道:“钱二,你说的对。好兄弟,多谢了。”
钱二忙摆手:“头儿客气,这是把我当外人了?”
“哪里哪里!走,换了值,跟我回家喝几杯。”
钱二摇头:“我妹子有事,下回吧,下回一定叨扰。”
“行吧。”
两人交了班,便各自散了。
贾琏只觉得屁股下的马怎么抽也跑不快,这让他忍不住一下又一下的狂抽。
马儿终于承受不住,放开四蹄,不辨方向的狂奔起来。
一直跑了大半个时辰,直到筋疲力尽,全身大汗,才前腿一软,跪倒在地。
贾琏忙从马身上爬下来,绝望的看着四周。
然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什么都看不见。
满心恐惧,耳边只有风声。
贾琏哆哆嗦嗦蹲下身子,搂着马脖子瑟瑟发抖。
这马儿是他唯一的伙伴,鼻孔里喷出的热气给他带来了不多的安全感。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喊了一嗓子:“那边好像有人!”
贾琏猛然惊醒,极目远望,只看到那四野茫茫之中,隐约有人影晃动。
还未等细看,手臂下马儿却突然躁动起来,猛然从地上爬起来,马蹄踏着地面达达作响,似乎很是惧怕。
动物的感知比人类敏锐,哪怕贾琏不知道这个道理,此时也有这种直觉。
“谁……谁?”贾琏哆嗦着嘴唇喊了一嗓子。
天光似乎没刚才暗了,远处影影绰绰的人影越走越近,前方诡异的悬着一团白色光晕。
光晕越来越大,及至近前,方知是被挑在手里的一盏玻璃灯。
只是不知为何,这灯不够明亮,像蒙着一层纱。
仍然看不清玻璃灯后的人,却已经能听到对方急促的脚步声,贾琏忍不住又喊:“谁在那里?”
灯火越来越近,似乎是黑色迷雾里的一线希望,如同贾琏心中的期盼。
他不敢多看一眼,却又想多看一眼,这种矛盾的心情让他手臂不由自主的用力搂紧马脖子。
马儿受痛,轻嘶一声,喷了个响鼻。
贾琏暗暗发誓,若此行能顺利回府,他要给这匹马养老送终!
又是一阵狂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尘土,哗哗作响,可贾琏却看不到。
用袖子抹抹脸,他估计自己已经是“尘满面”。
“琏二?”
贾琏一睁眼,便看到玻璃灯贴在额头。
“珍大哥哥?哇哇哇,你怎么才来,我都要吓死了!”
贾珍不由失笑:“已经不慢了。”换作别人哪里能找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