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默默检验尸体的仵作也揣着手走过来,“这位大哥,你说的话很没道理。”
他指向那干净没有丝毫血迹的尸体,“你兄弟没有中毒的症状,全身上下只有那一个伤口,但是一点血迹也没有。”
仵作伸出两只胳膊,“我们这样的活人,谁受了伤不是血流如注,何况是胸口的伤?我问你,你兄弟尸体上为何只有伤口没有血?”
白老大和自家婆娘面面相觑,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
仵作看他们神色松动,吸吸鼻子说道:
“你这兄弟行为不端整个府城的人都知道,前几日听说你们弟兄两个因为几两银子还起了争执?”
仵作眼一翻,站在众人中间大声说道:
“我是很清楚的,如果是人先死了,之后再用匕首捅入胸口,伤口就不会流血。”
他指着还在屋内的尸体,“尸体的伤口就是如此,我甚至还怀疑是有人见他死了这才在他胸口捅刀,拿这个伤口讹诈旁人!”
捕头和几个差役对白家两兄弟的情况也很是了解,都很赞同仵作的话,听完这些分析纷纷摇头,神情不屑。
那捕头上前拍拍白老大的肩膀,“我们验过尸首的伤口,没有差错,所以……还是把你兄弟收敛下葬吧。”
他摇摇头,向众人颔首,“如此,我等便告退了。”
起伏不平的山道上,捕头和仵作一面下山一面闲聊。
“这尸体也是奇怪,我干活十多年了,也没瞧出那里异常。”仵作道。
“可能是白家老大想要讹诈文公子和那女子,所以特地将尸首刺出伤口偷偷放在那女子房里了吧。”
捕头拈着短须沉吟,这事情确实费解,但是作为办案老手,他们只相信事实。
“方才文家公子那两个仆人特地跟我说,昨日确实是家里下人跟白秀才起了冲突,文公子本人是今天才第一次见到白秀才其人,昨日已将那女子赶出去别住了,文公子跟这女子断了关系了。”捕头道。
“嘿嘿嘿”,仵作笑得别有深意。
“这种男女之事啊……嘿嘿,谁又能说得清呢?文公子这样的家世人品,那个姑娘不是硬着头皮往里闯呢,况且是这女人。”
一个差役一直竖着耳朵听他们的对话,此时也凑上前来说道:
“我也听说了,这女子当时啊……假装昏倒在山路上等着文公子去救,救回之后不走了,就在人家隔壁住下,天天往他家里来,你说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子到一个男人家里头去会有什么事?”
众人一阵哄笑,还有人忍不住打了个呼哨。
“没错,一来二去,眉来眼去,那不就拜了堂,洞了房嘿嘿……”
“结果这女子还跟白秀才这种无赖夹缠不清,啧啧啧……”
“所以我说啊,这窑姐儿出身的,没一个好东西,就是贱人贱种……”
“那要你们这么说,夺妻之恨不共戴天,我要是文公子我也想杀人,把这对狗男女一起杀了。”
“文阁老虎父无犬子,不会这些真的是文公子做出来蒙蔽我们的假象吧?事实上,他杀了白……”
“办过多少人命官司了,还在这儿瞎猜。都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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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庐中此时仍然阴云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