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在门口狠狠跺跺脚,忍不住剜了一眼已然端坐案前看信的费鸣鹤。
此时他手里拿的是少爷递回来的信,面上也是一派温柔和煦,仿佛方才那暴戾之事不是他做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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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枚自面上受伤之后,便被暖晴安置在自己院子里养病,每日有小丫头服侍茶水汤药,定期擦洗身子换衣服被褥。
然而即连是这样无微不至的照料下,她的病势却渐渐更加沉重起来,一旦起了床便觉天旋地转,身子更是提不起半分力气,如此便日日流连在病榻之上。
这一日小丫头服侍她吃了药后,又备了几样糕点放在床边的小几上,刚出去便见到翠漪提了食盒并两个纸鸢进来。
她将纸鸢分给两个小丫头,自己拿着食盒进来看望青枚。
青枚面上的皮肤皲裂成深深浅浅的裂口,此前痛痒难忍,还能闻到腥臭气味。
如今伤口裂痕已经结痂,日日有小丫头拿了药水涂抹,并无难闻的气味,但那裂痕残留在脸上依然可怖,如同被谁恶作剧抹上了一层污泥。
翠漪坐在床前不住掉泪,青枚对她一笑:
“我没什么事,你久不来见我,今日过来想必外面已经做了安排,不会让人察觉异常?”
翠漪点点头兀自垂泪,青枚又道:
“这府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仍然定期往上头传递消息,没人发觉异常。”
声音逐渐变得阴冷,“我,不会让人知道我如今的身体状况,不会给他们机会放弃我。”
“翠姨娘你不知道吧?他们对待一枚弃子,会有多残忍。”
青枚看着依旧哀哀垂类的翠漪又挪开视线,只有自己知晓来往信件的密语,她没有告诉翠漪。
在如今的境况里,翠漪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她还是掌控着自己的性命。
“青枚,你找找他”,翠漪凑近她耳畔低声乞求。
“你告诉他,我想跟他走……我实在是受够了!”
“他有没有消息送进来?”翠漪手放在她肩膀上轻摇。
青枚仰头看着帐顶,胸腔里舒出一口浊气。
呵,这傻女人。
那不过是五分真情,五分利用,怎么她都当真了,还奢望先生能接她脱离苦海?
“上次你托我传出的消息刚刚接到回音,他此时未在突伦境内,又有要事在身,是真的无法抽身带你离开。”
“不过他说在事情办完后,会安排人接应你离开。翠姨娘,先生要你相信他,安心等待。”
翠漪并未止住哭,她拉开头上包着的抹额,露出其内裹着的白色纱布,额前的一处还隐隐渗出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