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晔坐在一个草垛上,略略俯身便能看到赛马场中的全貌。
如此嘈杂的环境中,仍然能听到身后一人哈欠连天。
“啊……”小禀义张大嘴半晌,“咱们运气这么好,一来就遇到寨子里这么盛大的活动啊。”
“可不是我们运气好。”
承晔接口说道,恐怕是特地表演给林景的护卫,孝义叔看的。
这个寨子里的多数土地都用来养马,马比人还要金贵,如今才算看出来是因为什么了。
落马,落马,他们的马术如此精湛,恐怕很多人遇上他们都要落马吧。
这落马寨的名字原来是这样来的吗?
小禀义对眼前的盛事提不起太大兴趣,她身子往后斜躺,头正好落在端坐着的芦笙膝上。
承晔神色讶然,芦笙并没有如昨天那般恼怒地躲开,只是面色略红,神情有些羞恼,但仍然乖乖坐着,任由小禀义将他当做枕头靠着。
“虽然她是我妹妹,但是我仍然要告诉你啊芦笙,这样的女孩子不能太纵着她的,不然之后她会变本加厉,更烦人!”
承晔道。
小禀义闭着眼睛呵呵干笑,“你昨天不让我睡那个舒服的小床,姐姐一晚上都没睡好!”
她伸出手指向芦笙一戳,“今天不让我高兴,你就完了!”
芦笙果然一动不动,连呼吸也放缓,生怕一动就会惹恼了小禀义。
承晔失笑摇摇头,小禀义胡搅蛮缠的功夫他也是服气的。
“她答应我,带我出去,离开这儿。”芦笙道。
“你想离开这里?”
承晔向四周睃寻,没找到那个刻木片的老人。
“你爷爷知道吗?”
“还没跟爷爷说过。”
芦笙垂下眼睑,小脸上神情失落。
承晔从怀里掏出那只方头方脑的小木马,在芦笙眼前晃晃。
“带你出去不难的,但是你要跟爷爷好好说说,你爷爷他可是很厉害的人。”
面前的小少年忽地抬起头望着他,杏眼瞪圆,“真的能带我出去吗?”
承晔点点头,又抬手拍了拍他头上的碎发。
“你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了,你要跟爷爷好好说说,如果爷爷也愿意跟你一起出去,也是可以的。”
芦笙扁扁嘴,有些许失落。
“爷爷他身体不好,恐怕不会愿意出去的,他不喜欢外面。”
承晔神情一恍,想起昨夜黯淡灯火下浑浊的眼睛。
经历了灭族之痛苟活下来的老人,为了保住家族里唯一的血脉,肯定是只想让他在落马寨避世隐居,不再踏足外面纷纷扰扰的尘世了吧。
“芦笙,你也会做那些木片对吗?”
芦笙认真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