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童管事被她话里的急切吓得呆了呆,“找……找到了的。”
他咽下后面的话,祖少爷是被家丁围追堵截,祖老尚书还求告了守城门的禁军帮忙才找到的。
他和二爷回家路上正好遇到祖少爷被五花大绑抬回来了,所幸随从们怕被人看见,拿布把人裹起来了。
宜秋怔怔,他那晚说要出门是这个意思啊,不知出去做什么?
这时有小厮来报,“二爷,费老爷请您往前院一趟,阿小少爷回来了。”
承晔大喜,跳起来应道,“这就来!”
坐在一旁一直未动也未说话的卫暖晴忽地肩膀一抖,唇角绽出笑意,他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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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用罢午饭回到暖阁小憩了半个时辰,起来后便捧着热茶坐在书案后看奏本。
有凤阁的书吏在外低声求见,将一本装订好的集子呈上。
蓝印封皮上并没有一星半字,皇帝翻开之后才见是文九盛写的字,看墨迹是新写的。
内中所书多出自四书,还有几首前人诗词。
那字个个风骨铮铮,削金碎玉,正如其人。
早上求他教自己习字,他是答应了的。
皇帝喜气盈盈,对那书吏道:
“转告文阁老,朕谢谢老师,朕一定不给老师丢脸,用心练习。”
书吏领命转身欲走,皇帝又叫住他,“让老师放心,朕不会耽误政事。”
一时手不释卷研看多时。
守在这里的张平观察皇帝面色良久,耷眉耷眼地溜到书案前。
皇帝抬眼见到他问道:“什么事?”
“趁着皇上今日高兴,小人有一桩小事,想要求皇上一个恩典。”
张平跪下说道。
殿中侍立的崔喜不动声色往后站了站,垂下眼睑一动不动。
皇上发现他们往外传递消息的事儿他没跟师父提过,师父这次找皇上求恩典他也推了一把。
所以,这次皇上不管答不答应都会很生气,对师父很不满,这是他想要的。
殿内一时寂静,皇帝直视张平半晌,神色淡然。
“只要合规矩,张公公的要求朕无不允准的。”皇帝道。
张平磕了个头谢恩,直起身子说道:
“小人打小进了宫,也没什么亲人,只剩下一个远房侄儿,指望着他将来给小人养老的。所以小人想向皇上求个恩典,给他个差事,也好有些营生,不至令小人晚年无依。”
皇帝看着张平,眼中挤出笑意,“张公公有什么主意,不妨说出来,朕也听听看。”
“小人早已打听过了,京中北司衙门有个职缺,也就是个六品小吏,小人的侄儿满可当得,因此小人斗胆……”
“六品官,确实官职不大。”
皇帝负手在后,在房内踱起步来,平静接过张平未说完的话,竭力隐忍心头的怒意。
这贪得无厌的混账东西。
以六部为例,六品官秩即为主事,食俸禄一百二十石,明面上清廉,实际上不少关键职位却是肥缺,像吏部考功司,户部广盈库等处,其末位的主事也是实权大员子侄亲信争夺的重要职缺。
如今京城里除了“三公三孤”之类的虚职以及内阁六部之类的中枢机构,都察院监察御史仅为七品,翰林院学士仅为五品,国子监祭酒才是从四品,六科都给事中更是只有正七品职级,到了地方上,一州父母官的知州才是个从五品官职,张平口中的“区区六品小吏”可一点都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