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大明自从万历以来,山、陕天灾不断、宁夏之役、朝鲜之役、辽东之乱,国库连连亏空!”
“各镇饷银、各省赈灾、无所筹措,国用日拙,赋税日重!”
“仅军饷一项,洪武朝不过五十万辆,至天启朝已超五百万两,我朝迄今拖欠各镇兵饷已达九百八十万两,致使边兵卖马当刀以为生计,更甚者溃散、逃亡甚至哗变……”
“林丹汗索要抚银,鞑子敢提兵犯阙,非诸蛮夷强大,实乃我朝积弱太久!”
“今辽事初定,边患虽得以缓解,但各地灾情仍泛滥……”
“皇上今日虽筹措了些许银两,但……杯水车薪……”
孙承宗话说到这里,偷偷看了一眼朱由检的脸色打住了。
朱由检本觉得今天“筹措”五十万两银子,加上国库的银子,总该能撑些日子。
先抚兵,再赈灾,徐徐图之,总该可以解决。
可听孙承宗如此一说,他直接懵了。
即便是他心里思量过,但是完全没料想到大明朝的窟窿如此之大,至少也的一千万两银子起步……
这还是能维持灾情不扩撒,边关安宁的前提下。
这个皇帝,可真是不好当啊……
“袁崇焕,今日只有我君臣三人,你不妨把孙大人不愿说的,都说出来,让朕一并都听了!”
这些日子,这帮内阁天天粉饰太平,加之鞑子突然来犯,根本没来及了解这些情况。
“臣斗胆犯颜,天启朝阉党把持朝政,横征暴敛,敲诈勒索,百姓赋役,十倍不止。”
“然十之**尽入私囊,入国库者,十之一二,致流民四起……”
袁崇焕说了几句,也偷眼喵了一眼朱由检。
看朱由检面色愤怒,戛然而止。
一时间,朱由检陷入沉思。
若是他想混吃死,也还有十来年光景,不用折腾,足以过上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梦幻生活。
但他不是,他誓要拓汉家天下,让万国来朝。
良久开口道,“抚兵,赈灾,一件不可耽延,此时朕和内阁再议一议!”
“两位爱卿所言极是,我朝之所以边患不断,非敌强,实乃我弱也!”
“鞑子也好,蒙元残存也罢,无非是欺弱,朕势必要打回去,让这般蛮夷,知道我上国天朝的厉害!”
“若朕有不日征战,当作何筹备?”
袁崇焕道,“征战,无非兵马钱粮!”
“你细细说来!”兵马钱粮,这谁都想的到,但是要具体下来,那又是另外一回事情。
“皇上,现如今,除了关宁铁骑和京营士兵之外,多处士兵早已经或当或卖,没了兵刃和战马。”
“战马今日从鞑子手里缴了两万余,虽可够一时之用,但是若要整军,尚需十万余。”
“兵刃即便是配备齐全的,酣战两场,也是刀卷刃,抢锛尖儿,务必随时补充。”
“再者,铁铳、佛郎机铜铁铳、红夷大炮、佛郎机炮也要军器局加紧赶制!”
“以上兵器大炮备齐,恐需半年之久!”
“兵器大炮,可督造,眼下,钱粮战马实属最缺!”
“两位爱卿以为,此两项何以速得之?”
朱由检接过话,突然问到。
“这……”
孙承宗和袁崇焕两人对视一眼,无言以对。
“哈哈哈哈,掠之!”朱由检大笑着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