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宝宝淡淡一笑,侃侃而谈。
郝院长微微讶异,眼中闪过一丝光,他一直接受的思想教育,便是天命不可违。
凌宝宝这种我命有我不由天的观点,对郝院长来说是新奇的,是颠覆的,这也让他不在将凌宝宝当做六岁孩童看待,更多了几分尊重。
现在,不用凌宝宝再去算这个手相,他已经信了。
这番话,这番感悟,若非通透,是断然说不出的。
“那,丫头,你告诉伯伯,你可看出了,想害伯伯的小人是谁?”
凌宝宝知道,郝院长这是已经相信她了,想了想便道:“当日婶婶以水为墨,以木为纸写下‘俏’字,嗯,字迹为水,桌为木,水与木有滋养之恩,此人应是得到过郝院长恩惠之人。”
听到这里,郝院长眉头不由皱了起来,一来是,他是教书先生,正所谓言传身教,燃烧自己照亮别人,他恩惠之人就多了去了。
二来是,这小人竟是自己教出的学生,不免让他心中颇痛。
半刻拱了拱手,竟是对凌宝宝行了一礼后才道:“范围太广,可否明示?”
凌宝宝现在一无名号,二无地位,自然不能受着一拜,连忙侧身躲过:“郝大师,你不必如此。这样吧,你若信我,便去取纸笔来,想心中所想,写下一字。”
其实‘测字’在相学中,并不如六爻排卦来的精准容易。测字的变数太多,解法更是千奇百种,及难拿捏。
例如,拆字,就之前给两位夫人测字时,她使用的方法,也可加字、加笔、减笔。
而字的含义,更是会随着环境,场所的不同而有变化,就是同一个字,不同的人写,同一个人不同的地方些,便会有不同的解读。
但是,为何凌宝宝依旧会选择测字呢,原因很简单,六爻排卦她统共也才排过两卦,实在不熟,但是,她倒是将测字一学给摸了个透。
幸好她是自学,若真有个师傅教她,定然要被她这做法,气出个好歹来。
郝白山听自己夫人给他讲过,这叫测字,因此,并没有异议,专注精神,回想着他的前生。
他年轻时也曾意气风发,激昂文字,雄心万丈,但最终因先天六根脚指,无缘于官场,曾颓废过,丧气过,后在上党偶遇一讨酒的老者,两人把酒一番。
老者一番长谈,让他幡然醒悟,他的抱负亦可以通过其他方式实现,世人因一根脚指否认他,他也要因这一根脚指而否认自己吗?
当下就决定在上党创办私塾,将自己的抱负,他的理想,传递给千千万万学子,让他们代替自己,去实现。
起初的私塾并不顺利,半生沉浮才有了今日的他,他对学生均是知无不言,言传身教,自认并无苛责。
想了许久后,依旧是没有头绪,最后提笔在纸上写下‘你’字。
凌宝宝抬眸望去,笔锋浑厚,但不见锋芒,字迹端正,有力。
所谓字如其人,单从一个人的字迹来看,这人的性格,便可瞧出七八分来。
就如郝院长这字,笔锋浑厚,此人定性情慷慨且雄心万丈,但却不见锋芒,这是多年积淀而成的沉稳圆滑的处世之道。
但,此时的字却少了几丝神采,文笔不够流畅,可见写此字之人,心境已生变化,对现下颇为犹豫。
凌宝宝抿了抿唇,心中多少有了些眉目,淡淡道:“还要劳烦院长伯伯再写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