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了,做到了不回头,但是他也拔不动腿。
“你怎么了?青子。”温继飞从不远处跑过来,仔细看了看他这奇怪的造型。
“没事,就可能刚刚打得太激烈了,我有点累,脚下发沉,走不太动。”韩青禹说:“来,你拉我一把。”
“刚刚……有很激烈吗?”温继飞疑惑,但还是伸手拽了他一把。
“是的,很激烈。”韩青禹终于把脚从泥潭里拔出来了,痛心走开。
两个人并排走了一会儿。
11宿的其他人追上来,一群人说着笑着,一起朝宿舍走去,回去整理东西,准备明早出发。
米拉还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他们的背影……这一刻训练场上如他们一样的年轻的背影很多,偶有独行的,但大多三五七八成群,带着各种神情,各种不同状态,走在夕阳的余晖里。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成排,拉得很长。
米拉突然想起来自己以前唯一一次见过那个被叫做“山羊”的老人。
当时在台上,他说:“蔚蓝联军虽然看起来是军队建制,但其实不能算作军队,这里包容伟大和狭隘,神圣和疯狂,包容爱情、家庭……叛逆和迷惘,希望和绝望……蔚蓝这一群人,得有一份饱满的生活。”
他说:“不一样的,太多东西不一样了,如果蔚蓝联军真的完全搞成军队那样,那么它,应该早就已经不存在了。”
…………
这一晚,新兵们多少都有些激动或不安,睡不着。
这一晚,李团长在九军山英灵壁喝醉了。看守公墓的残疾老兵们也没去赶他……九军山总是会有在英灵壁前喝醉的人,常常都有。
“知道吗?今天那小子手里如果是一把死铁的刀,他就真把那个老兵杀了……把一个穿简易装置的老兵,杀了……五秒钟。”
“服不服气?”
“我这眼光。”
“老三你先别急着说话,我知道你肯定不服,你觉得自己以前也弄中了嘛……可是那能一样吗?人这是正经斩杀,懂吧……你那搞的,裆下飞刀……搞什么玩意都不知道。”
“说真的啊,你们帮我这次,给那孩子保佑个B级以上……行不?”
“呐,我今天跟你们说句以前从来不肯认的老实话,其实我……我从那年一个人顶了大尖三分钟后,就已经半废了……可是425,425不可以这样下去啊,这样不像话。”
“兄弟们,……”
第二天早上出发,李团长是被人扛上车的,也许他想一个人撂倒所有老伙计。
和来时一样的罩着墨绿色篷布的大卡车,这次一排得有十几辆,而且连车篷布都始终是拉着的,有老兵坐在车尾看守。
人挤在黑漆漆的车斗里。
电视里说有厉害的人能在这样的环境里凭想象记住车子行进的路线。韩青禹不能,他只能凭车上摇晃的幅度和速度大概知道,现在是大路、小路、盘山的险路……何况车子一直走,他还得睡觉。
有时候他们会被放下来,在某处没有人烟的山林边,洗漱、放水,舒展筋骨,然后再吃上一顿不怕被筷子戳到的饭……
这种时候多是夜里,满天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