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个男人为了爱她,毕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辜负那个男人。
可就像穆弈秋说的那样,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对西绝王的那份情感,究竟还是不是爱?
亦或者,只是自己放不下自己心中的执念,错把愧疚,当成了至死不渝的爱?
这些年来,为了替西绝王达成他的遗愿,穆婉逸几乎众叛亲离。
而最终,她还是没有完成西绝王的心愿。
穆弈秋不杀她,让她住在宫中,好吃好喝的供养着她,可她会快乐吗?
不会,她的性格,也不会允许自己过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
虽然所有人见了她都毕恭毕敬,但他们尊敬的,是穆弈秋,并非是自己。
她自己心里清楚,这些人表面上笑脸相迎,背地里还不知道要用怎样难听的话来腌臜自己。
这里本是她的母国,如今自己却成了‘阶下囚’。
她其实也想过,不如就这么放下吧。她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可以走,为什么非要困在泥潭里。
可是回头望望,这一路走来,她早已经遍体鳞伤。
魂不附体,只余下了一具躯壳在人世间受苦受难。
这样的日子,这样日日充斥着自责,如今还要备受思念煎熬的日子,她过够了。
鸡鸣三声,旭日便要初生。
穆婉逸起身,将寝殿的房门插上了锁。
而后从桌案上取过一把剪刀,轻轻划破了自己的手腕。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鲜血不住流淌,她不觉得痛,反而觉得无比的轻松自在。
这一刻,她终于能为她自己的人生,做一回主了。
失血越来越多,她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她分不清如今眼前所见的是真是假,但却看见菱窗外,日头缓缓爬起,投射下刺眼的光晕。
光晕之下,一男子披光而来,脸上带着潇洒的笑意。
他的脸上有一道刀疤,穆婉逸知道,他不是江流,而是扈长君。
长君坐在了穆婉逸的榻前,轻轻攥着她的手,“这些时日,苦了你了。”
穆婉逸只是笑,“不苦,一点也不苦。”她抚摸着自己的胸口,长舒一口气,“你一直都在我这儿呢。有你陪着我,我什么都不怕。”
长君动作十分温柔地抚摸着穆婉逸的额发,“随我走吧,与我一起,我同你去过幸福而踏实的人生。”
“你不怪我吗?”穆婉逸试探发问,“毕竟临了,我也没有完成你的愿望。西绝,永远也不可能战胜大昭。”
“为何要怪你?”长君笑着摇头,“或许,娘子从一开始就搞错了我想要的是什么?”
“那你想要的是什么?”
“还记得我与你成婚之时所启之誓吗?一愿婉儿安康,二愿婉儿顺遂,三愿婉儿喜乐。若再贪些,便再愿婉儿长长久久,爱我如初。”长君说罢,俯身在穆婉逸额头上浅吻了一记,“这便是我一直以来,最想要见到的。”
穆婉逸噙着笑,眉目澄澈清明,宛如不谙世事的少女般,甚至有些娇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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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夫君,就这样,变回了她本来应该成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