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作为军事与穆婉逸同乘一轿,他见此状便知道是走漏了风声,大昭早有了防范。
他建议穆婉逸集合兵力,入夜的时候攻入城中,杀他们个突如其来片甲不留,而穆婉逸却并不同意。
“不可,你且细想,他既然已经东西了咱们的意图,又怎会不加固城中的防范?若此时正面交锋,即便能胜,折损的兵力恐怕也不在少数。不过就是些油污而已,再厉害的油污,上头覆了沙土还能有什么用?”
于是,穆婉逸便吩咐士兵带着沙土继续前行,至半山腰时小心谨慎,一边用沙土堆填在桐油上,一边缓慢前行。
此时天色已经全黑,士兵们墨黑登山,虽然十分危险,但是他们各个都很谨慎,终于在子时之前,大部队率先登上了山顶,并向山下放来信号。
穆婉逸长舒一口气,刚准备命令余下部队上山时,却听见山上又传来了士兵们歇斯底里的哀嚎声。
原来他们已经踏破了那些驱虫草,进入了毒虫的攻击范围内。
加之正值黑夜,本来就看不清楚,脚底下爬着虫子也看不见,慌乱之下步伐自然就乱了,踩到的虫子越多,他们被攻击的频率也就越高。
更因为驱虫草被破坏,虫子大批逃窜下山,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西绝军的死伤就追加到了三万之数。
穆婉逸下旨全军退出固城境,在荒野驻扎营地,商量对策。
穆婉逸:“却没想到穆弈秋那厮如此心狠手辣!从前是我低估了他。”
江流声音清冷道:“我一早便与你说了恐防有诈,可你是如何回应我的?你如此自信,却还未开展就丢掉了三万士兵的性命,实在荒唐。”
穆婉逸:“如今是互相埋怨的时候吗?有这功夫,还不如商量商量明日的对策当如何。”
江流:“四更天,杀入固城,是最后的机会。固城周边的山脉夜半闹出那样响彻山谷的叫喊声,你以为他们不会提防吗?他们现在一定严军以待,就等着咱们攻城。而四更天是人最易犯困的时候,方才是最好的进攻时机。”
穆婉逸:“你有奇术在身,为何不对他们使用?若你肯出手,又何须如此麻烦?”
江流举头望月,“入大昭境内,我的术法便无法使用,这一点我跟你讲过。若是入了大昭,莫说术法,连基本的武功都施展不出来。若我能一己之力成事,又为何要寻求你的帮助?”
穆婉逸:“进攻固城正面袭击,死伤定在一半。如今我们只剩下了九万精兵,若再折损一半,便是不到五万。这五万精兵即便能入了大昭境内,又能翻出什么风云波浪来?”
江流:“可你已经走到这一步,便无法回头了。此刻回头,你以为穆弈秋会饶恕你?只有硬着头皮冲下去,才会有一线希望。”
其实穆婉逸并不认同江流的说法。
她内心,其实已经放弃了报仇这件事。
她更想做的,是好好儿替穆弈秋守住那一方百姓的安稳。
若非江流一再威逼利诱,恐怕事情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样的局面。
穆婉逸回眸看了一眼江流,“你此举,当真是为了报仇?”
江流不语,只是抬头望月,微微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