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亭捻起挽玉的一寸衣袖,拖着她走了许久。
绕了许多路,上了许多层台阶,最终来到了一处凉亭。此凉亭大约是春日别苑的最高处了。离天空很近,手可摘星辰。只是今夜,没有星星可摘。
见挽玉不大高兴,晏亭道:“玉儿,我为你准备了极好的酒。”
凉亭内的灰石桌上被晏亭一早安排,放置了两坛尘封未开的酒,还有玉杯两盏。
“晏亭,论喝酒?你喝得过我吗?”
挽玉一看这场景便知晏亭安的什么心。
什么月夜赏星品酒,都是哄骗小姑娘的计量。
晏亭道:“我们千年未见,是该好好喝过一场。”
挽玉熟络的将酒开封,她端起坛子深深吸了一口酒香:“是好酒不假。”
晏亭接过酒坛,将酒满上,递给挽玉一盏:“不知你酒量有没有见长。”
挽玉端起玉盏一饮而尽:“你这样的,我能喝倒十个。”
论喝酒,挽玉还没遇到几个能喝过她的。她喝起酒来自是越喝越有劲。
许久未贪酒,挽玉仅仅一杯便来了感觉,自然不是喝醉的感觉,而是想一醉解千愁的**。
愁,相思愁。愁远在青丘的某君。
“爱妃,听说你在昆仑,有个相好。”
晏亭一杯缓缓流过喉咙,生暖回甘,心口却有丝丝苦涩。
“嗯。你打听的够清楚。”
旁人一提起温暄,挽玉的眼色里就会不自觉的蒙上一层暗光,似是乌云蔽日。
“看你的样子,还是忘不了他罢。你要知道,他并非你的良人。”晏亭很合时宜的说着风凉话。
“关你屁事?”挽玉白了他一眼。
“当然是关我些我的事。若你名花无主,我自是要采撷一朵。”晏亭玩转着手中玉盏,话语轻佻,眉目却深沉得很。
挽玉被他的话无耻到一口气没喘上来,烈酒呛喉:“咳咳……你做梦!”
“我现在就想做梦。”
晏亭凝视着挽玉,挽玉恍惚,不知他那满眼的含情脉脉是装的,还是真的。若是他人,不动心很难收场。
挽玉侧过头去,抬眸看着墨染似的黯黯夜空,透着一处明月皑皑,此时既是良辰美景,却没有心上人在旁,亦是形同虚设。
晏亭打破微僵的气氛:“来,喝。”
他平日里脸色惨白惯了,如今酒醉染了几分血色。
挽玉道:“你脸好红……”
“你脸更红,。”
“明明是你红些。”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呛着嘴,酒只喝了一坛,挽玉微醺之意便渐有,今日仿佛是醉得快了些。
挽玉靠在亭柱之上,她的玄衣沾染了月泽,不似先前那般死气沉沉。她一杯接一杯饮着,眸光开始散漫,迷离。
晏亭趁机起身走到她的面前,轻轻捏起她的下巴,道:“忘了他。我娶你。”
“晏亭小大人,你也喝醉了吗?”挽玉装傻充愣。毕竟她的心,匪石不能转也。
晏亭眼神凌厉,一拳抵在了挽玉身后的柱子上,柱裂三分。“早晚有一天,你会是我的。”他似乎真的生气了。
挽玉被他忽然发作的样子吓到一些,她怔怔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她该如何表达自己糟糕又真实的心意,她对他,除了故友之情,怕是没有别的想法了。
看到挽玉受惊的模样,晏亭的酒劲越发上头了。他忽而起身,将挽玉死死抵在身前。她醉后身子有些微微发软,任凭怎么推都推不开。
“你再这样,我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