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青苹很快发现女儿玉腕上多了一对墨绿色玉镯,尽管心中有所猜测,仍是笑意盈盈地问道:“音儿这对玉镯色泽墨绿、材质绝佳、做工精细,一看就非凡品,你足出不户,从何得来?”
李梵音脸色绯红,低头不答。
她正在犹豫要不要‘坦白从宽’呢,不久前刚从宫女口中知晓妹妹与肖逸笑情投意合,并互换定情信物的李梵庭,立即大惊小怪地接道:“对啊?难道是肖兄所赠?
噫,我送你的玉佩呢?
你以前不是一直都贴身佩戴在项上的么,怎么数月未见,竟然抛弃了?嗷嗷,哥哥好伤心呐。
不对,你不是那等无情之人。
定是给了肖兄!
互换定情信物?
难道…你们私定终身了?”
……
肖逸笑正欲据实而言,李朝歌竟然罕见地开起了玩笑。不过,脸色却是一片肃然:“好你个肖逸笑!让你治病而已,竟敢拐走病人,简直是色胆包天!”
李梵音哪里知道素来不苟言笑的父皇,会调侃于她?听得父皇如是说,犹如晴天霹雳,眼泪都急出来了。
肖逸笑最初也吓了一跳。
眼睛一瞟,却发现了李梵庭眼角掩盖不住的一丝笑意,心下顿时了然。
肖逸笑于是决定配合演出一把,吓一吓这个不谙世事的公主女友。
不就演戏吗?
这个他最拿手。
温室的花朵,美则美矣,却经不起风吹雨打。
而肖逸笑的人生,‘风里来、雨里去’的苦日子注定少不了,二人想要做一对相亲相爱永不分离的鸳鸯,想要做一对琴瑟和鸣的夫妻,就得对李梵音多加调教。
今日,就迈出调教的第一步:提升心理素质。
……
李朝歌身为一国之君,怎会乱开玩笑?
他之所以如此,主要基于两点——
其一,发乎情。
国君也好,半步超品也罢,都还是凡人的范畴。
是人,就有七情六欲。
爱女顽疾治愈,武功、资质还大有长进,压抑了整整三年的情绪,终于得到了解脱。
一番调侃,一宴狂欢,就是他释放情绪的方式。
不能调侃别人,不能在他人面前放纵,在自家人面前总归可以的吧。
今儿个,他是真的高兴呐。
这也从侧面表明,他已经完全认可了肖逸笑。
其二,最后的考验。
虽然早就从心底接纳了肖逸笑,但他的应变能力、察颜观色能力,还有待考察。
身为驸马,武功可以不高,身世可以忽略,但绝不能是个不懂变通、不谙世事的呆子。
皇家丢不起那个脸面。
而丹药师,大多都是呆子。
……
李朝歌、谷青苹皆是目光炯炯地盯着肖逸笑。
李梵庭则是将头转向一边,肩头不住轻微抖动。显然,他忍得够辛苦。
忍笑,比忍哭更加让人难受。
李梵音则是泪眼朦胧,满脸忧色。
在她看来,她虽已与肖逸笑私定终身,但如果父皇不允,此事恐怕很难入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