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脑袋在椅子上疯狂地打滚,还发出“啊啊啊”的喊声,强行把话题蹭了过去。
果然,欺负她有种谜一样的爽感。
又是一段安静。
浓郁的夜色从窗外泼下,远处显得朦胧万分,灯光糊成了一团一团,她的注意力也不自觉地尾随在了一颗水珠上,顺着它下滑,等到这颗水珠滑至最下方,拖成一条丝线后,她便重新寻找新的水珠尾随。
她现在莫名地不想动,就想这么发半天呆。
昨天的高烈度两盘棋持续到深夜,然后再奔到这里赶了第三盘棋,期间的休息时间只是飞机上的小睡以及在酒店里躺了片刻而已,如果是平常的话,她这么奔波,早就趴了。
一边是催她入睡的困意,另一面又是莫名的不想这么入睡,总想做点什么,最终她选择——说点平常不太会说的话。
“你是为什么选择走上围棋这条道路的啊?”晴岛鹿半睁着眼睛问,像是随时都要睡着一样。
“因为,我的天赋在这里,兴趣也在这里。”科执光自认为回答地还算如实,“那天我去敲林英围棋室的门,你不是问过我类似的问题吗?”
“是吗,我已经记不太清了,但这个答案,好像也是我的答案呢。”晴岛鹿低着声说。
她继续说:“我可能是遗传了老爹的天赋和兴趣基因,才走上这条路的,家里有那么一个想尽一切办法把你往这条路上拐的老爹,想不对其感兴趣也很难吧。”
科执光没有发声,他意识到这是晴岛鹿的独白环节,还是让她一个人慢点表演比较好。
“其实我的妈妈和老爹关系一直都不好,他们在教育我的方针上出现了重大分歧,妈妈说要把我送到国外去上学,而老爹则坚持让我当职业棋士,然后他们俩个打了起来。”
“冒昧问一句,谁.....打赢了?”
“妈妈打赢了,她一直都对老爹说,你这个身体都破破烂烂了,为什么还要下棋,应该早点退隐,过上躺夏威夷海滩的疗养生活了,那个时候老爹已经赚了很多钱。”
看样子,夏威夷已经成了棋界专属梗。
晴岛一心是永世月天,按理来说应该是头顶buff挂满,体质倍儿棒才对,但实际上他却是个早逝的病秧子,这点科执光也很纳闷。
天知道永世月天都赋予了他些什么属性。
“在妈妈看来,老爹就是一天到晚坐着不动,经常作息不规律,饭也不好好吃才这样的,所以她一直都很害怕我走这条路。”
晴岛鹿叹着气继续说:“但她打赢归打赢,最后我还是一边上学,一边在学棋,和你一样,我.....两边都要。”
晴岛鹿伸出两个小拳头,朝科执光比了比。
当时科执光对晴岛鹿说这番话的时候,也比了同样的动作。
没想到他一个无心的中二动作,看上去要成为具有特殊意义的手势。
“但不过我没能把握好,我的上学成绩一塌糊涂,对棋艺的学习也很糟糕,只能虐一虐同年龄的小学女生。”
“这.....这个已经很厉害了,似乎。”
“但是我当时的目标是要成为职业棋手,我这种只能虐一虐同龄段女生的实力,已经算是很不成功了。”晴岛鹿也许是在椅子上趴累了,一个蠕动也趴到了床上,整张床往下一陷。
“我啊,正是因为两边都没握住,所以才这么羡慕你的。”
听讲这番话,科执光也动了动心。
“别看你现在好像实力不如我,但实际上,应该是我在你的身后追赶你才对。”晴岛鹿这么说着的时候,脑袋往枕头里埋了埋。
“这....我怎么总觉得前面一句的真实性存疑呢?”
晴岛鹿并没理会这个吐槽,像是喝醉了一样继续自顾自地说:“所以,你明天一定不要输啊,不然的话.....我会很失落的,就像看见爸爸输棋那样。”
“嗯,一定。”
她对晴岛一心的称呼,又换成了爸爸。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聊到了十点半。
“来,我们继续,用中古围棋的规则下,这次我来让你见识下我的厉害。”晴岛鹿嘿咻一声从床上爬了起来,将棋盘端了上来。
咸鱼躺了这么久,她的精力似乎又恢复了些。
明天的比赛将放在下午三点进行,比通常晚了好几个小时,也就是说,今天真地可以稍微晚一点睡。
“那好吧,就让我来领教一下吧,就来一盘,来完就老老实实回房睡觉。”科执光也坐了起来,顺手关掉了电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