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院子如今只有秦书宁和生母冯氏。冯氏每天尽心尽力照顾着女儿,可终究换不来秦书宁一个笑脸。
秦书宁把这些都怪罪到冯姨娘身上。说若不是因为自己生母是冯姨娘,她怎么会受这样的委屈。冯姨娘自然不会和秦书宁争辩,她性子软,从小到大被秦书宁喝斥习惯了,甚至在自己心里都觉得是自己没本事,连累了女儿。
所以每天一边受着秦书宁的指责,一边努力讨好着秦书宁。
消息是秦书宁的丫头告诉她了。听完后秦书宁大怒,把屋中摆件全部扫到了地上。丫头赶忙找来了冯姨娘。如今整个秦家,还搭理秦书宁的只有冯姨娘了。
冯姨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秦书宁的丫头小声将保宁拜了梅先生为师的事情说给了冯姨娘听。
冯姨娘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不知道女儿为何大怒。
“你这是做什么?不就是认了个师父吗?也值得你这般生气。别生气了,姨娘给你熬了汤,你喝一碗。”冯姨娘陪着笑把汤亲自端给秦书宁。秦书宁甩手便将汤碗摔到地上。
“你懂什么!那可是清风书院的女先生……平常的姑娘想要见她一面都难,如今她主动上门收秦保宁为徒……怎么世上的好事都落在秦保宁身上。她凭什么!”“你又不喜欢上学堂,便是三小姐拜了谁做师父又有什么……别气了,姨娘再去给你盛一碗汤。”冯姨娘低声下气的哄着,一旁小丫头硬着头上上前收拾残局。
然后被秦书宁一腿踹倒在地。
手掌按到碎瓷上,登时血流如注。小丫头不敢大声哭,只敢小声哽咽着。
冯姨娘脸色惨白的拉了小丫头起身去找伤药。“你这是做什么?有气也别往旁人身上撒啊。”冯书宁冷笑:“不过是个丫头,命贱的很。姨娘如此感同身受,莫不是因为你们同是下贱出身……”
冯姨娘咬着唇,小心翼翼的给小丫头止血包扎。
小丫头垂着头,疼的缩成一团。可却不敢哭出声来,她若哭出声来,恐怕秦书宁会怒上加怒,自从她被禁足,便一天都没安静过。
院中每天鸡飞狗跳的。
最初有大小姐在,四小姐还忌惮几分,最后大小姐带着女儿住到了隔壁院子,四小姐就全无忌惮了。
对着丫头动辄打骂。
“是,我出身确是下贱。可这也非我所愿……你怪我出身低微,连带着你出身不及三姑娘……你不及三姑娘的不是出身,而是品行。品行高洁,便是庶出又如何?你当真以为三姑娘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嫡出的身份吗?”
“自然是因为她是嫡出。她若不是嫡出,老夫人会接她进松溪堂?”秦书宁冷声反问。
冯姨娘摇摇头。
哪怕她是秦书宁的生母,如今也觉得没法和秦书宁相处。
她找了个好人家,对方出身极富。她虽是侧室,可只要不贪心,也可保一世富贵。
在冯姨娘看来,这已经很好了。可是秦书宁事事都在和保宁争。偏偏处处争不过保宁。保宁甚至不必开口,秦书宁便已落了下风。
冯姨娘看的明白,保宁如今在秦家地位卓然,并非因为嫡出。而是她品行高洁,温柔聪明。人贵在有自知之名,而秦书宁,最缺的便是自知之名。
她每日陪着小心,只希望能让女儿明白。
她其实不必和保宁争。
她是她,保宁是保宁。本就是两个人,自己过自己的人生。
明明两不相干的,而且保宁根本不在意秦书宁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