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和是何时苏醒的岑娇不得而知,无人限制她的自由,她的宫殿外也无人看守。
但岑娇非但未觉放松,反是嗅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
她这般折辱容和,容和依旧按兵不动,显然是不愿打草惊蛇。
容和,要有动作了。
入夜,岑娇仍旧未睡。
她有认床的习惯,怎么也睡不着。
倏然,帘外传来极其细微的脚步声。
岑娇放缓了呼吸,半眯着眼眸,手探入枕下,哪里放着她藏着的匕首。
轻纱床幔被人挑开,枕下一道银光闪过,岑娇的手腕被人捏住,她正欲抬腿攻势,一阵清冷的雪松香气飘入鼻中,顿时让她松下心防。
“阿陌?”
“嗯。”容陌轻应一声,便将她紧紧拥入了怀中,用力且深沉,似别已久,失而复得。
岑娇先是一怔,随即轻笑出声,拍着他的背道:“咱们分明昨日才见过,你这副架势倒像分开已久似的。”
“一日不见,犹如三秋,更何况你身处虎狼之地。”
岑娇闻后更笑,“何来虎狼,怕是此时还未清醒呢!”
两人静默相拥,无需言语便可知对方深情。
“容和已调动威虎营。”
岑娇一惊,未曾想容和行事竟这般迅猛,“可容和向来爱惜羽翼,断不会出师无名,遭人非议。”
容陌唇角勾起一抹轻讽的笑意,“礼部已在为你我与容昭择定婚期,不出七日。”
双王大婚,普天同庆,容和定会在宫中承办宴会,届时便是最好的动手时机。
“至于出师之名,千山寺中那句紫衣祸国你可还记得?”容陌嘴角噙着冷笑,语气漠然。
“那不是容和容昭陷害你的手段吗?”
容陌颔首,“最为讽刺便在此处,容昭本想陷害于我,却如何能想到这或许将成为他的葬身之地。”
岑娇瞬间了然,批语在先,那日又有天象示警,直至今日千山寺一事仍众说纷纭,只碍于祸国之人身份尊崇,百姓才不敢多言,但只要稍加引到,便可成覆舟之水。
而夏桀渊之死又是容昭之责,届时容昭便是通敌叛国,残害储君亲王之罪。
容陌理了理岑娇微有凌乱的发丝,眸色幽幽,“容和已将风声透露给了容昭。”
若就此拿下容昭,如何声势浩大,最好的办法便是君逼臣反。
只可笑容昭或许至死不知,就连他的反都在容和的一手算计之内。
岑娇闻后只觉心中漫起一丝冷意,“至亲兄弟又如何,谋算之时依旧是六亲不认。”
“皇家便是如此。”容陌声音冷若寒霜,笑意寒凉。
多年前父王遭受无妄之灾,多年后,他的两个儿子上演着同样的戏码,倒也算天道轮回,善恶昭彰。
两人耳边私语一番,岑娇虽知容陌早有筹谋,可待知晓朝中竟有他如此人脉时依旧觉得震惊。
若非容陌无意皇位,又手下留情,上一世明时的皇位不会做的那般安稳。
“阿陌可已有万全之计?”
容陌牵唇,附耳道来。
岑娇眉心一挑,倏然牵唇,“没想到国公爷竟是早便站在你这边的,我该说你什么好呢?”
容陌眸光容和,揽她入怀,声音缱绻,“只需说得夫如此,卿复何求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