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看到走远了几步的那道影子又停下了。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门外的人问。
他主动的一句话,像打开了某个开关。
相琛来到门边,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成拳,他呼出一口浊气,满眼的复杂都变成了若无其事的平静。
他拉门出去,“什么做错了?”
寓言看着门内的少年,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相琛唇角上牵,看着寓言的眼神有些柔软,不像在外人面前那般淡漠。
可就是能感觉到,此时一门之隔的他们,成了难以触碰到对方的距离。
心开始远了。
相琛柔和的神情下,藏着所有的疏离,“前些日子一直在护城河监工,有些累着了,一觉睡到现在,就听到皇叔在说莫名其妙的话。”
他微微歪头,笑问:“还是说,皇叔做了什么对不起朕的事?”
朕……
寓言心凉了半截,低眉勾着唇角笑了一下,那抹柔软的弧度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自嘲,“没。”
这个反应虽在她的意料之中,可即便早就知道,还是会忍不住失望呢。
他再抬起眉眼,睫毛轻颤了两下,那双清润的眼眸似乎蒙了一层薄薄的沉雾,没有那么明亮,笑容也有一些苍白。
“你好好休息,皇叔先走了,记得把汤喝了。”
相琛心脏仿佛被扎了一下,抽疼,唇角扯出一抹微笑,“好。”
他看着寓言的背影转身,缓缓离远。
寓言双手背后,脚步不疾不徐,踩着一地的月光,一头如瀑的黑发似被月华染了一层白霜,那眸底深处,凉得如冬日簌簌落下的雪,平静无波,看不到一点暖意。
次日清晨。
相琛从院子里的出来,东西已经全部收拾好了,他独自在院子里坐下。
太守府外,队伍已经整装完毕。
就等着这两位身份尊贵的人了。
小光也不催他,知道他在等摄政王。
片刻后,这院门外,一直没有那道清风霁月,白衣翩翩的公子走过来。
相琛站起身,雪白的指尖漫不经心地抚平不染一尘的宽袖,淡淡道:“走吧。”
小光启唇,话到嘴边改了口,“是。”
他提着一个包袱,里面是路上随时会用到的东西,跟在相琛身后往外走。
他本来是想问,‘不等王爷了吗’?
可看着相琛的表情,明明还如平日那般,可那波澜不惊的脸下仿佛藏着某种汹涌的情绪。
令他不敢多言。
陛下和摄政王是闹别扭了吗?
小光有些忧心。
这是他来到相琛身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到他有了亲近的人,所以很不希望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不愉快。
来到太守府门口。
外面停着一长溜的车队。
那辆低调奢华的马车停在门口,门口站着荀齐。
灾害只是告了一段落,还未彻底解决,接下来还有挖河引水的事情。
如今在建川城的,只有曹维令相琛感到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