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儿,你说,太后她这不是故意跟朕做对吗?”南晋帝歪在软榻一角,神情仍是忿忿,又忍不住数落楚修容,“你也是的,当初干吗就那么听话?太后说让她去隆庆宫侍候,你就让她去了?”
“太后的吩咐,臣妾哪敢不听?她可是太后,连陛下您都得让着她呢。”楚修容不禁失笑道,一边替他轻轻揉捏着肩膀。
这种话当然也只有楚修容敢说。
南晋帝不但不怒,还深以为然地叹了口气,“唉,可不是嘛。说到底,她是朕的亲生母亲,是陪着朕一路从血雨腥风里蹚过来的。若不是她,便不会有今日之南晋;若不是她,朕也不可能成南晋的开国帝王。她不但功在社稷,更对朕有生养熔造之恩,朕当然要让着她啊。”
“朕其实也没真的怪她,只是为你不平。”南晋帝抚着楚修容的手,抬头看着她道:“说起来,那丫头也算是你宫里的人了,难得你又喜欢,可如今她去了东阳城,还不知回不回得来呢。”
“不是有红姑陪着嘛。放心,肯定回得来的。”楚修容笑道。
南晋帝也不禁笑了,“你倒是比朕乐观。”
“不是乐观,是对她有信心。”楚修容道,想了想,“陛下,要不,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南晋帝一怔,惊讶道:“打赌?赌什么?”
楚修容笑道:“当然是赌骆姑娘能不能平安回来啊。臣妾赌,她能回。”
“那朕只好赌她回不来喽。”南晋帝顺口道,纯粹是为逗她开心。
楚修容狡黠地笑了笑,“不妨,咱们再加个期限如何?”
“安儿说了算。”南晋帝挥手,大方道。
“嗯,那就以三年为期吧。”楚修容一边想,一边道:“至于赌注嘛,陛下,如若她能平安回宫,那您便亲自为他们赐婚吧!”
“什么?”南晋帝闻言,惊讶极了,不由得翻身坐直了身子,“难道安儿也想她做睿儿的正妃?”
楚修容默了默,道:“不是臣妾想不想,而是太后原本就是这样打算的。所以,这场赌,未尝不是太后在赌,臣妾不过陪赌罢了。”
“那安儿,你自己又是怎么想的呢?朕想听你自己的意思。”南晋帝问道。
楚修容笑了笑,看了南晋帝一眼,道:“老实说,臣妾什么都没想,臣妾只想睿儿这一生过得肆意、快活。他的选择,便是臣妾的选择。”
“难道你就一点不为他的将来考虑?”南晋帝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
楚修容深深叹息了一声,继而缓缓说道,“陛下该明白的,臣妾这病…由来已久,更因此连累了睿儿。虽然太医说他的情况比臣妾的轻得多,但到底是个隐患,说不准什么时候受了刺激,就犯了呢。”
“陛下这次封他做了亲王,就已经让很多人不高兴了。不然,何以遭到那么多的刺杀?陛下若是打算再替他挑权贵之亲,恐怕睿儿就真的活不成了。”
南晋帝一时语噻。
二人素日并没怎么讨论这样的话题。
说到底,南晋帝宠归宠,并不了解自己深爱的这个女人。
南晋帝沉默了一瞬,道:“但…你有没有想过,安儿…倘若他真的娶了骆氏女,难道你就不怕那个传言吗?”
楚修容笑了,反问南晋帝:“那陛下信吗?”
南晋帝摇摇头,“朕当然不信,可别人未必。”
“那不就得了。陛下不信,别人会信。”楚修容道:“臣妾不妨提醒陛下一句:骆家,可不只她一个女儿。”
南晋帝听得心中一动,“安儿的意思——”
“是啊,睿儿能娶,别的皇子当然也能娶。骆家要与皇室结亲,那就亲上加亲岂不更好?”
“不都说不患寡而患不均吗?那就大家都有吧。”楚修容狡黠道,“陛下,五皇子、六皇子的年龄可都不小了。”
南晋帝:这样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