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如今要紧的,只怕已经不是此事是谁做的,而是咱们怎么办?”
赵歙哭丧着脸,“那些军马调动,先是把永宁伯府围了,接着是遥遥看住了俞家的四门。听说,城外俞家的庄子,甚至往西北去的路,都有人把住了!”
西北?
俞太后有些迷茫:“俞家的祖籍在西南,他们堵住西北的路,是要做什么?”
赵歙的眼泪已经止住,此时摸了手巾自己擦干净了脸,手脚并用,爬到俞太后膝前,离得足够近了,才疑惑地问:
“小人听说,这两天查城门进出也严得很,甚至开始往十天前查起,不知是什么缘故?”
俞太后讶然看他,然后转头盯着身边的博山沉香炉,思索许久,眼睛一亮:“城门排查,怕是在找那两个刺客的踪迹!”
赵歙顺着她的话,点头道:“娘娘所言有理。小人听说,京兆府查到给那两个人帮忙的人,还没带进衙门口,便被那些人钻了空子自尽了。
“若是那些人没有线索,郭某把重心放在进出京城的生面孔上,也算是在章法之内了。”
“不错!”俞太后的眼睛亮了起来,呵呵冷笑,刻毒之色一闪,“好在如今我祯儿远在西夏,这风雨再狂,也洒不到他头上。
“你不是没让俞沛动手么?那这件事,就是别人做的!长安那丫头,心里想的什么、手底下会做什么,我一向摸不准。可是,但凡涉及先帝血脉,她是必定不会放过的。
“所以这就是正好!咱们就这么看着,等着她查到那位真凶头上。到时候,我再去太庙哭一哭先帝,哼,我那不孝的孽子,就没戏唱了!”
话音刚落,外头有人禀报:“娘娘,殿中省来请赵总管过去一趟!”
“他没空。不去!”俞太后翻了个白眼。
外头人脚步轻巧地走了。
赵歙的脸色已经苍白,摇摇欲坠。
“瞧你这点儿出息!”俞太后瞪了他一眼。
赵歙哭丧着脸道:“娘娘有所不知,如今陛下身边最得宠的虽然仍然是冯荆,但自从徐氏没了,冯几没了地方待,陛下竟然让他领了殿中省!
“小人跟冯几是生死仇敌,若真被带去了殿中省,生死难料啊!
“小人这条烂命不值什么,可若是他们以小人的名义诬陷娘娘,那小人可就永世不得超生了!”
“哦……”俞太后若有所思,“皇帝竟然把殿中省给了那小子?”
赵歙再度哭得鼻涕眼泪:“小人早就说过,冯几和冯荆根本就是一伙儿的!
“徐氏多可恶的人,为什么到了后头再也没出来闹过?那根本就不是徐氏自己想明白了,而是冯几得了冯荆通风报信,知道再闹的话,只怕徐氏身边的人也要跟着遭殃了!
“如今娘娘就等着瞧吧,他们俩非得打着伙儿的一唱一和,先弄死小人,再陷害太后娘娘,最后还不定怎么着呢!”
“哼,天下已经是我儿子的了。他便一万年,我也是他亲娘!他不怕后世史书戳他的脊梁骨,那就让他来亲手杀了他娘我!”俞太后十分自信。
赵歙哭唧唧:“小人说的哪儿是陛下啊?小人说的是那俩姓冯的!
“万一他们俩陷害完了太后娘娘您,再使个手段,令陛下和祺王父子相残,一场闹下来,两败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