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芥都能趴在御案上跟朕下跳棋,你是朕的妻子,怎么就不能在这里坐着观战了?别说话,看着!啊!听话!”
端方帝像是在抚摸一只小猫小狗一般,摸了摸邬皇后的头、后颈,甚至在她大椎穴附近摩挲两下,然后把胳膊收回去,招呼微飏:
“来来,别愣着,继续继续!朕就不耍赖,也一样赢你!”
“那可未必。”微飏一脸的得意洋洋,“规则既然是我制定的,我怎么可能让旁人赢了去?”
邬皇后心头又是一跳。
端方帝反唇相讥:“天下就没有能算计得了朕的人!管你是谁?朕不过是看着你讨朕的欢心,让你三分,也让你高兴高兴罢了。
“朕如果真想赢,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有几个能是真龙天子的对手?!让你欺瞒了去,那朕这横扫天下的本事,难道竟是假的?”
微飏冲着他做鬼脸:“为何天上牛在飞?因为地上您在吹!”
邬皇后却觉得自己全身都僵硬了。
“哦对了,皇后来此何事啊?”端方帝一边把自己的棋子长驱直入送入微飏的大后方,一边随口问道。
邬皇后几乎是脱口而出:“画美人去了臣妾那里,说三小娘子欺负她……”
端方帝和微飏同时顿住,一起诧异地看向邬皇后。
一个成年女子,去皇后那里告状,说一个无品无级的八岁小娘子欺负她——而这位皇后,天下之母,居然就顺势来气势汹汹地兴师问罪了?!
当谁是傻子?
还是说,她自己是傻子?!
邬皇后后悔得真想回手抽自己一下子狠的!
怎么张嘴就把自己的眼线给卖了?!
忙挤出个笑容,慌慌补救:“西域女子没见识,臣妾自然没当回事。只是听说陛下和三小娘子在一处,想必并无军国大事要处置,所以才走了过来。
“听说冬至大朝上,陛下当着天下官员的面儿拿下了计相。太子寻常最倚重贾某,臣妾又没听说有什么着实的不轨证据,所以想来请问陛下,到底是……”
极为顺口地说到这里,邬皇后忽然发现:
自己居然把之前计划拿来质问并逼着端方帝暂缓扣押贾某的话,全都顺溜地背诵了出来!
对,一字一句,都被微飏和端方帝预先反驳过的那个版本!
自己怎么还敢说!?
邬皇后急急住了口,险些咬破了自己的舌头!
端方帝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微飏原本好奇的目光却渐渐变得促狭,小脑袋也歪到了一边,灵透闪亮的黑眼睛,骨碌碌地转着,看戏一般看着她。
邬皇后轻轻地闭了闭眼,拼命让自己冷静。
悄悄深呼吸。
努力挺直了后背,睁开眼,温婉柔顺:“臣妾和太子,该做些什么,才能帮得上忙?
“贾某的行止,太子最熟。若是有什么不妥,让桓王和锦王尽可以去找太子比对,总比旁的人证物证确凿。
“好好歹歹的,他是孩子们的亲四叔呢,总要照看侄儿们的。”
看着已经被吓破了胆的皇后,端方帝满意地点了点头:“嗯,好,很好。这就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