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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郁将李灵幽送出后宫。
李灵幽在崇明门前下了肩舆,换乘鸾车之时,丢给殷郁一句话:“我让人送给御王的东西,可以拿出来用了。”
不等殷郁回应,她便登上车驾,阿娜尔放下纱帘,遮住了她的身形。
鸾车行驶的不快,殷郁步行跟在后头出了皇城,赶在它消失在视野之前,骑上了亲兵牵来的马匹,追上了鸾车,不远不近地跟着,一直到崇仁坊公主府门前。
李灵幽下了车,就听阿娜尔说:“殿下,御王还在后头呢。”
李灵幽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不必管他,顺路罢了。”
殷郁勒马缓行,目光恋恋不舍地追随着李灵幽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公主府门内,这才催马上前,回了隔壁御王府。
……
老家丞正在殷郁的房间整理他夏天穿的衣物,见殷郁进门,往他身上一扫,便发现少了点什么:“王爷身上的翡翠香薰球怎么不见了?”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这茬,殷郁便如霜打的茄子般蔫儿了,摘掉胡子扔在茶几上,垂头丧气地坐下。
“被公主要回去了。”
老家丞惊讶:“怎么要回去了?不对啊,您今天没去公主府呀,在哪儿遇着的公主,嘶,该不会是在宫里遇上了,给她瞧见,露馅了吧!”
老人家不愧是老人家,一下子就猜了个**不离十。
殷郁闷声闷气道:“倒是没有露馅,可公主以为我把她赏给我的东西弄丢了,生了气,不打算还给我了。”
他要是不知道那香薰球有一对儿还好,如今知道了,东西却没了,别提多懊悔了。
老家丞看他这样子,不仅不同情,反而幸灾乐祸道:“我早劝过王爷别整日戴着它臭美,这就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殷郁愁眉苦脸,他这几日忙得见不着公主的面,说不出有多煎熬,全凭那翡翠小球里的香味儿吊着命,如今离了它,未来十几天可怎么活。
老家丞忙完了手上的活,倒了一杯茶给殷郁,大发善心提醒他:“您有这工夫愁眉苦脸,还不赶快去河上操练龙舟,端阳节赢了头名还好说,求公主把那香薰球还赏给您就是了,真要是输了,不光丢人,说不得还要被公主嫌弃,那才叫一点指望都没有了。”
殷郁脸色一变,想起来他跟李灵幽的约定,说好了他只有赢了头名才能一亲芳泽。
他顿时就热血奔腾起来,也顾不得再忧愁什么翡翠香薰球,端起茶杯一口气喝了,扯着腰带脱光了膀子,大步走进内室更换朝服,以无望的身份前往泾河,同他昨晚从水师兵营选出来的三十个桡手会和。
***
李灵幽回到公主府,先是沐浴了一番,洗去一身薄汗,换上轻便的襦裙,清清爽爽地坐下来用午膳。
莲蓬早就泡好了酸酸甜甜的梅子茶,李灵幽入浴前用了一盏还不够,洗完又喝了一盏才痛快,午膳倒比前几日用的香,尤其是一道葱醋鸡合她口味,竟吃了小半只。
忍冬见状高兴又纳闷,拉着阿娜尔到门外询问:“殿下在宫里遇着什么好事不成?”
不怪她会这么想,实在是李灵幽前三天的午膳加起来,都没这一顿吃得多。
阿娜尔摇头道:“好事没遇着,尽遇着糟心事了,殿下生了两场气,还骂了人呢。”
忍冬惊讶:“怎么回事?”
阿娜尔想了想没什么不能说的,便不瞒着忍冬,把李灵幽在两位太后宫里发生的事说给了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