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重庆大厦的形,取的是一个五鬼运财的风水局。”阿康说着,伸出一只手,手心朝上,五指朝天。
江晓俞听着后背一凉,心想还是回到鬼故事了……
“你看这重庆大厦是由五栋楼组成的,五栋楼刚好对应东方生财鬼张元伯,西方生财鬼刘元达,南方生财鬼赵公明,北方生财鬼钟士贵,中方生财鬼史文业五位神王。五鬼运财就是驱使这五鬼,将别人的财运都搬到布局者的八字命理之中。”
阿康盘腿坐在床上,说起来滔滔不绝:“这还只是风水局,而且这楼里还被人施了法术,所以才能大旺偏财横财。坐为山龙,向为水龙,山龙水龙各立一卦,并依法点卦,依净阴净阳及三爻卦纳甲原理纳入二十四山,把山龙上廉贞所在之向位,将来水排于巨门位上。在阳宅中,使山龙廉贞位开门窗气口,使水龙巨门位有水,此即为五鬼运财……”
“行了你别说了,就算我懂了吧,反正这地方看着破破烂烂,其实……其实实际上特别棒对吧。”江晓俞越听越糊涂,有点犯困了都。
“嗯,反正就是五个鬼不停往大厦里搬钱,山龙水龙一个是水龙头,一个是水桶,水积满了就是财。不过五鬼运偏财,见不得光,所以这里都是偏门生意,躲在暗处的,这座楼里不知道藏了多少黑道大哥。”
说起黑道大哥,江晓俞终于能搭上话了:“就是古惑仔呗,来之前我把全套都看了,山鸡丧彪大B哥,那个演的真实么?”
“真实啊,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不过我听说,这座楼里的大哥,运数都不长久,除非见好就收早早金盆洗手。”
“这个有什么说法么?”
“我猜啊……”阿康一手摸着下巴,缓缓的说:“你看这五座楼都是十七层,其实一、四、七在阳宅风水里都是不吉利,他故意这么建就是为了维持运财的五鬼。因为对人不吉利,对鬼却是大吉,小鬼工作起来就能法力充沛。但财终究是运给这栋大楼的,人要跟楼争财,就难免会有些摩擦……”
到头来又说成了恐怖故事,江晓俞听起来好像这楼是活的,自己已经被吃进肚里,还是细思极恐。“你小小年纪怎么懂这些?”江晓俞也翻了个身,手掌托着头看着阿康。
“你不知道么?在香港做风水师好赚钱哒!早晚我要把师父那些都学过来,将来我也要赚大钱!住豪宅!开豪车!喝红酒!”阿康说的咬牙切齿。
“你还有师父呢?”
“当然了,要不你以为这些是学校教的哩?”
一不留神,江晓俞感觉自己已经落在了下风,明明应该是前辈学长,现在却只有听训的份儿了。俩人又聊了会,迷迷糊糊各自睡着了。
夜里江晓俞顺着阿康讲的故事就开始做梦,自己跟东南亚的黑帮不知道因为什么就打起来了,孤身一人勇闯龙潭,到了黑帮总部一出手就是熊熊烈火,结果把大楼点着了,熊熊烈火封住了退路,自己也憋在火里出不去。
把自己急醒了,后背全是汗,就听见门外走廊上有脚步声,然后有个女孩呼喊的声音。咖喱味的英语是印度人,说话咕嘟咕嘟的像是东欧人。一会声音没有了,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后半夜又被吵醒了,隔着天花板听见楼上在搬东西,“咣当咣当”的声音很大,应该是搬家具的声音。根据江晓俞比较抱歉的英语听力,感觉楼上喊的是“water”和“**”,他猜这有可能是管道堵塞,黄金汁水逆流而上喷涌而出,从马桶里倒灌出来……
果然,一会儿就有悠长连绵的气味传过来了,隐隐约约却挥之不去,让他想起小时候有一年下大雨,学校的化粪池爆炸,混合物淹没了整个一楼的地板,女生都吓哭了。入党的老师们临时组成冲锋队,背着女学生撤离教学楼,晚上半个小区的人都在一遍又一遍的洗脚,第二天窗台上晾着的都是刷过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