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笔两笔,似是压根儿没劲儿的线条,太扎眼了。
但不得不说,饶是这样,却也能看出是有构图的,不是随手胡编乱画上去的随意。
顾一白简直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了。
重重地叹了口气,他将纸团团好,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垃圾桶里,才朝着沈未辞走过去。
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开口。
好久,顾一白才道:“小鱼儿,你现在……”
“顾哥,我没事儿,”沈未辞怔了怔,似是并不想从顾一白的嘴里听到任何有关于安慰的话语:“真没事儿,我就是饿了,你还不快来伺候伺候我?”
沈未辞说着,似是想要表达自己真的不在意那般,以往不敢看他的神色直直地盯着他,甚至要扬起了一点点的笑。
可她这样,顾一白就觉得更疼了。
小朋友上一次表现出这副模样的时候,是在他承认,自己要退役了,手伤很严重的时候。
顾一白张了张嘴,竟觉得任何安慰的话都抵不过沈未辞现在的痛苦,便只好作罢。或许,他的小鱼儿压根儿就不想听什么安慰的话。
思此及,顾一白也学着沈未辞的样子,稍稍扬起了嘴角:“好,顾哥伺候伺候你。”
短时间内,沈未辞的面上并没有任何松动,直至顾一白借故出去扔垃圾,等他回来,饶是隔着门,仍然能那样清晰地听见沈未辞在哭。
她不过,才十九岁。
承受的太多,顾一白闭了闭眼,没有立刻进去,而是转过身去走了几步,靠在了长廊的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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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里面的哭声好像渐渐停止了,顾一白才推开门走了进去。两人视线交接在一起的时候,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及方才,顾一白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伸手在她的脑袋上摸了一把:“傻不傻呀?来,顾哥抱抱好不好?”
沈未辞应了一声,身子没动,只是朝顾一白伸了伸手。
这意味,实在过于明显。
顾一白从善如流,右手搭在了她的左手手腕上,轻轻一带,便把人带入了自己的怀里——可只是拥抱,好像谁都无法被治愈。
顾一白的声音很低沉,却又很悦耳的,一遍一遍喊着她的名字,魔怔了似的。一会儿是‘小阿辞’,一会儿是‘’,一会儿是‘小阿清’,一会儿是‘小朋友’,一会儿又是‘小鱼儿’的,简直要把沈未辞所有的称呼都喊了个遍。
当然,除了那一声刻在心底的,淤泥不染。
顾一白一下一下,一声一声地喊着她,就像是梦里的呢喃。
不多时,沈未辞被他抱得很紧,两个人像是在相互温暖救赎,直至手腕上传来了一点儿热意,沈未辞登时就分不清今夕何夕,只顾得红了眼眶了——
顾一白,亲了她的纹身。
温温热热,又极为敏感的。
那一下,惹得两个人都似触了电,但却再没人提及什么全国赛,什么手伤。
仿佛这一切,都不存在了。
温暖,惹眼,是眼前人,也是,心上人。